主意已定,钟会悄悄召集本部兵马,共八千余人,打着司马旗号,人衔枚、马勒口,趁着月色,望酒仙山进发。走到半路,前面传来马蹄声,月光下望去,是长长一彪人马,钟会急令军士止步,做好迎战准备。对面的人越来越近,朦胧中似也举着黑旗。钟会大声问是哪路人马,对方答是镇南将军钟会的。钟会大惊,未及反应过来,对方人马已到眼前,忽然冲进队伍杀将起来。钟会回过神来,但见为首一人骑着一匹白马,在月光下分外醒目。钟会挺枪就刺,那人持一支长剑迎住。两人一来一往斗了三个回合,那人明显不敌,拔马就逃,他带来的人马登时大乱。但由于所有的人都穿着黑衣,两支军队在分不清敌我的情形下只好继续混战,直到所剩无几为止。到最后只剩钟会和两三个亲兵随从仓皇逃回大营。司马昭正在点将,见钟会头发凌乱、盔甲不整、狼狈而来,大怒,挥剑要斩,被众将劝住,权留脑袋,戴罪立功,整军进发。
那边嵇康只有一人一骑逃回,其他六位士人见他狼狈鼠窜,忙掩眼表示没看见。嵇康气鼓鼓道:“本来这次地上和地下两路夹攻一定杀掉司马昭,不料半途上遇到一支军队前来偷袭我们。要不是我中途拦住,这边已经完了。”众人都竖了大拇指夸道:“幸好幸好。嵇将军功劳不小,应该上奏圣上,给你记功。”嵇康环顾周边:“我带去的三千人马恐怕都回不来了,把你们的军马给我统一调度如何?”众人惊道:“你又想干嘛?”嵇康慷慨激昂道:“我想把所有兵马都集中到坑道里,只做一路,从地下集中进攻,直逼司马昭大营,杀他个天翻地覆,杀了司马昭!”众人吓得“啊啊”两声,嵇康大怒,把剑拔出搁在自己脖子上:“你们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砍了自己的脑袋!”
阮籍此时正着忙着研究他的诸葛兵法,顾不上他的事;刘伶在为“酒淹七军”的大战做准备;阮咸忙于培育他的“新军队”;王戎要把所有的人发展为自己人,分身乏术;山涛决意用儒教兵法与司马昭硬碰硬,因此,众人除了向秀之外,五人都道:“我们答应,你就从地下集中进攻,答应答应。”
六路人马,共一万八千人马,集聚完毕,分成两批,一批由嵇康当头,向秀辅佐,一齐直入坑道,杀奔司马大营而去;一路由阮籍当头,山涛等四人辅佐,在吊鬼关严阵以待,正面迎战司马昭。于是,地上司马昭倾巢而出,直扑酒仙山;地下,七山人马齐集,从酒仙山出发,直逼司马大营。由于司马昭过来路上道路曲折,上坡下坡起伏不断,又有两条河流挡路,需要临时搭建浮桥,以至行程比坑道里笔直前进的嵇康军队要慢很多,以至当嵇康军队小心翼翼地钻到司马营地下面时,司马昭还在半路上。到达坑道终端以后,嵇康命胆大力壮的军士先悄悄上去,然后几个连着几个地扑上去。结果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偌大的中军大营内竟然空无一人,只有寨门口有把守的军士,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嵇康命令撤下司马大黑旗,换下七彩竹林军大旗,命众军高声呐喊,声音响彻天地。
那边司马昭正要过河,听得身后呐喊之声,大惊,急命哨兵前去打探,急马回来说大营已挂竹林军大旗。司马昭大怒,急令回师。邓艾劝阻无效,只好一起回马。嵇康在哨台上望见尘烟滚滚而来,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忘了玄之又玄,神色仓惶,就要挥旗命令军队撤入坑道。向秀见状,急忙一把把他拉住:“不能就这么逃了,我们应该用庄子的逍遥战术!”嵇康道:“可那是司马昭的大军啊。”向秀倒被他说得奇怪了:“你带我们过来,不是冲着司马昭和他的大军过来的吗?”嵇康猛然想起了自己当初的慷慨激昂,忙定了定心神:“我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要是他早在这里,我就不会怕了。不过,其实我不是要逃跑,我是要用庄子的逍遥战来击垮他啊。”向秀嘻嘻一笑:“是的,你一个志向高远的猛士,怎么会逃跑?”
嵇康命传令兵摇动令旗,让所有军士在中军大帐前集合,然后分成十支队伍,分十个方向埋伏,剩下中间一路由自己和向秀率领,站在显眼地方耀武扬威,吸引敌军前来。司马昭先锋军队邓艾一见,果然直冲了过来,嵇康忙喊一声:“杀!”带了队伍就冲上去,向秀从后面再次把他拉住:“你不会是真的要去迎战?你打得过他们吗?快往后退。”他们往后一退,邓艾立即冲进了大营。嵇康命传令兵把令旗挥动,埋伏的十路军马呐喊着一齐杀出,杀得邓艾猝不及防,丢盔弃甲,等他回过神来,司马昭大军已到。司马昭问他:“他们人呢?”邓艾看看四周:“咦,他们人呢?”整座大营只有黑压压的一片,早不见了挥动七彩的竹林军。
正在疑惑,后面杀声震天响起,原来是阮籍率军赶到。阮籍、山涛众士在吊鬼关前恭候司马昭,闻知司马昭在半路折回,怕嵇康向秀有失,就一种追了过来。司马昭见他们竟敢追赶自己,大怒,命长子司马炎及将军邓艾、钟会等率军士按职位等级排列儒教阵法,要与来军决一死战。儒教阵法果然层次分明、章法有度。各军自己统率自己的部曲,从伍长、什长、佰长、千长到部、曲、屯、队,到牙将,再到次将、中将、上将,等级严格,张驰有度;步兵队、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