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时候,赵四海全身上下,竟然只穿着一条三角裤衩,躺在韩玉山的坟前。
从暖和的炕上,一觉醒来,突然躺在荒郊野外的坟前,而且坟里面埋着的还是一个吊死鬼。甚至白天的时候,自己还亲眼见过这个吊死鬼吐着长长舌头的可怕样子。
所以即便赵四海当过阴阳先生,可在这样一个黑乎乎的夜里,一个人躺在这样的地方,再加上从树林里吹出来的风,如狼嗥似鬼叫,他又怎能不害怕。更何况,同时他还发现另外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清醒后的他,想要活动一下身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脖子,竟然被一个冰凉的东西,紧紧的卡住,虽然现在是六月的天气,可那股子冷劲,却死死的贴着肉皮,一个劲的往骨头缝里钻。
吓得赵四海赶忙低头看了半天,才弄明白咋回事。原来自己那条腿在坟门里面卡着呢。弄清情况之后的赵四海,心里才稍稍释然一些,因为那坟门是石头垒成的,在这样的夜里被露水一打,不凉才怪。
正当赵四海准备挪挪屁股,想把那条别在坟门里的腿,抽出来的时候。突然,在那个冰凉的东西上,竟然生出一股子力量,同时,那股劲在用力的往坟里拽他的那条大腿,这下子,赵四海是真给吓冒烟了。
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赵四海多想,俩手一下掐住自己的大腿,使劲的往外拽,可是拽了很大半天,也没拽动一丝一毫。
其实吧,这赵四海是给吓糊涂了,才会干出这种没心眼儿的事来。自己拽着自己的大腿,这样要是拽动,那就不能叫赵四海了,得直接喊赵神仙。
就在赵四海急的满头大汗,吓得浑身冒烟儿的时候,一个闷闷的、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从坟里传出来。
“以后再多管闲事,直接给你拖进来,赶紧滚!”
说完之后,赵四海感觉腿一松,那股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趁着机会,他赶紧把腿撤了出来。可能也是着急的,没留神,啪的一下,脚丫子跟坟门的石头狠狠的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疼的赵四海呲牙咧嘴的哎吆半天,才慢慢的站起来。
站起来之后,慢慢活动腿儿的时候,听见从村子里面穿来阵阵的鸡叫声。
“我去你个大爷的,原来是快鸡叫了,放什么狠话啊,妈的!这给我吓得,差点尿裤子。”
照着坟门又狠狠踹了几脚,把好好的坟门踹的东倒西歪后,稍稍解气的赵四海,才骂骂咧咧的摸着黑,拐着那条腿儿下山。
一路上看着四周,偷偷摸摸的回到村子里后,站在韩金德屋门外面,赵四海轻轻推了一下屋门,才发现门还插着呢。有心想大声叫门,可瞅瞅自己现在光腚拉碴的模样,况且这韩金德媳妇又是自己的大姨子,真真儿的丢不起这人。
思前想后寻思了半天,赵四海趁着天还没大亮,搭梁翻山的一溜小跑,来了韩瞎子家里。为啥来找韩瞎子呢?孩子让鬼给欺负了,当然得回去找大人啊。呵呵,师兄当到这个份儿上,真的是颜面尽失。自己都不刚强点,也就别指望别人给他好脸色。
所有当赵四海把事情得前前后后,跟韩瞎子说了一遍之后,眼睛盯着韩瞎子,想瞅瞅他啥表情。结果这韩瞎子驴脸拉个二尺多长,沉的水似的,一声没吭。赵四海一看他这样,干脆把嘴一闭,不再说话了。
“你出黑儿得时候,是不是下了啥镇物儿?”韩瞎子依旧沉着脸。
听韩瞎子问完,赵四海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我说韩瞎子,这事儿也不能怪我,你说那前头已经死了四个,我不得防备着点么。再说,我就往棺材里面放了一个犁铧尖,这也是咱师父教的,没错啊。”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然后韩瞎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些意却阑珊的说:“走吧,咱们到韩家窝铺后,看情况再说吧。”
说完之后,韩瞎子没再停留,迈开大步朝前走去,勇往直前的劲头,一边的江流看在眼里,突然有一阵热血沸腾的冲动。现在的他,仿如那出生的牛犊,紧紧的跟在师父后面,朝着韩家窝铺进发而去。
从南水泉到韩家窝铺,要是走公路的话,绕来绕去的有三十多里地。但两个村子的直线距离,也就十多里多一点,但是却要翻山越岭,走一条羊肠小路。好在三个人,身体素质都还不错,所以走近路,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还站在半山腰的三个人,远远的便看见了韩家窝铺。
韩家窝铺整个村子,窝在一个山坳里,全村大概有四五十户人家。房子都是依着山根,一溜排开,看上去倒也整齐。
在村子前面,三十多米远的地方,还有一条小河,不宽,蜿蜿蜒蜒从村子前面流过,仿佛一条玉带般,正好护住整个村子。
江流正要为眼前这绝佳的玉带拦腰风水格局叫好的时候,穿过羊肠小路左右树林的眼神,突然看到韩家窝铺左右的山,才发现这些山,跟韩家窝铺的后山是大不一样,这些山半腰,全是裸露的石崖,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姿态千奇百怪,有的样子看上去很凶,很恶。
要是在有月亮的夜晚,一个人猛地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