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荣回来了，还跟公安局长吵，这事杨玉环当然知道了。她也会找李书记，因为他以为公安局长会对张光荣会采取什么措施。
“放心，如果发票没问题，张光荣不是走私。”李书记还有点高兴，因为张光荣如果跟走私沾不上边，那他就要在全县进行改革了，而且还想让张光荣当他推动改革的助手。这个想法只是在他的头脑里藏着，暂时他还不想说。
人家公安局要调查，快与慢就有关系了，虽然杨玉环已经知道调查对张光荣他们的生产没有影响，但是她还是跑到公安局。牛局长碰上张光荣可以摆出局长的架子，但是在杨玉环面前，他不想摆，其实也不敢摆。
“牛局长，对张光荣的调查，能不能快点？”杨玉环小声地问。
牛局长看着杨玉环，也小声说：“既然你说了，明天我就派人出去。”
快也是调查，慢也是调查，只不过在牛局长的一念之间，杨玉环的人情他想做。虽然知道她在云山公社呆过，跟张光荣的关系不错，但是好到什么程度并不知道。
杨玉环真的太高兴了，搞不清楚，明明张光荣上次就是走私，这次却为什么能有发票？这家伙做事真的比鬼还鬼。反正她总有知道的时候，但是这家伙来了，却又看不到人影，杨玉环跑到服装厂，红云却说他还没回来。
张光荣确实没时间，只能等着能够挤出点时间的时候，到杨玉环那里吃顿饭呗。公安局的封条还真的是他自己撕的，因为跟公安吵起来的关系，他的设计也还没有出来，跟县塑料厂买的两台注塑机也到了，赵俊他们到上海出差也已经回来。
一切都得张光荣在现场，因为小风扇也要开始试生产样品，还有，人事安排也出了问题。
张光荣让赵俊担任五金电器厂的厂长，其实不少人有意见，张组织首先就不愿意，反正他自认为他担得了这个破厂长，凭什么让一个外人来当。不但是他有这想法，张革命也好，张解放和张中国两人也是一样的想法。还有不少社员，特别是第一生产队的人，总以为外人当技术员可以，当厂长还得自己的人。
因为要设计裙子的款式，张光荣坐地天井里边构思，两眼呆呆地看着里屋。四位哥们走进来了，他还不知道。
张革命这养猪副司令一进门就在笑，以为张光荣又在欣赏里面的破东西，那一屋子的破垃圾到现在还没值钱。说真的，现在就张光荣最穷，因为他的钱都变成了屋子里的破东西。
四位哥们有时还在暗地里笑，好得他们当初不跟张光荣一样的见识，不要这些破家伙，现在他们四位，都在准备建新房子了。
“嘿嘿，光荣，有人要向你买那些了？”张革命人比较乐观，不像那三位，想找张光荣说五金厂的事，就好像见仇人似的。
“哦，坐吧！”张光荣还被吓一跳，没有回答张革命的话。
“光荣，五金电器厂的副厂长我不当了。”哥们说话不用转弯抹角，张组织还没坐，直接就说了。
“为什么？”张光荣眨着眼睛，搞不明白张组织是啥意思。
张组织脸本来就黑，不高兴的时候更黑：“没什么，不当就是了。”
张中国每到不好意思的时候，斗鸡眼就会翻白。张光荣还能不知道哥们几个的细节，看着已经翻白的斗鸡眼，等着张中国说。
“为什么要让赵俊当厂长？让他当技术员不就好了吗。”
明白了，怪不得这几个家伙一脸的不好意思。张光荣大眼一瞪：“什么外人，你们的意思就是，不能让外人当厂长，怕人家有二心？”
没有人说话，但是四个头却一齐在点，好像这话是张光荣自己说的，他们可没说。
张光荣认真起来了：“不能有外人的这种想法，不管是谁，到了我们这里，就跟我们一样，不分内外。”
看了四位兄弟头都低下去，张光荣又说：“让赵俊当厂长，不是我一时想的，这个人你们也知道，从我们办小五金开始，对我们的支持，他有计较过什么内外的吗？我只是觉得他有这个能力。如果你们自认为比我有能力的话，我也可以让你们代替我，我就当我的大队书记得了。”
“你跟他不一样。”张组织说完了，又低下头。
“还是内外的关系！”张光荣看着张组织，知道他心里不服气，又平静地说：“现在电器厂跟以前的五金厂不一样，以前人少，事务简单，接下去就不一样了。”
“三家厂，两位正职的，都不是我们的人，这样不好吧？”张解放也说话了，他的意思，其实这几天社员们都在这样说。
怎么样跟他们解释，跟他们讲道理，他们听得进去吗？固有的家族式或者是小范围的观念，让他们一时半会就想得通也几乎不可能。
“如果以后还有人比我有能力的，我也会自动让位。”
“反正我不当副厂长了，让别人当吧。”张组织还是想不通，不就每月一百五的固定工资嘛，他当一个工人也有一百出头。
张光荣性了也来了，这像哥们吗？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