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啊?”猪仙伯是个男人,男人一哭起来也真叫惊天动地,春凤的妈这会倒特别温柔,好像在哄骗小孩子一样,小声地劝他别哭。
张英雄也咬着牙,不善言辞的他看着十多头肥肥的猪躺在地上,他也心疼。张革命却在问猪仙伯:“你是不是用错药了?”
“革命,别乱说!”刚走进大门的张光荣说完了,朝着看着他的张革命摇摇头,示意他别开口,这样说比骂人还让人痛苦。
“张光荣,我老了,不中用了,我不能干了我!”猪仙伯边哭着边说。他为什么哭,是为了他配不上猪仙的名号。不管是谁,失手于自己最专业的事情上,都有一种失落感。
“猪仙伯,别怨你自己了,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这次的传染病太强的原因,外面不也死了好多猪的吗?我们上百头的猪,死了十多头,这也证明了你的抢救方法是成功的。”张光荣看着十多头已经断气的猪,对张革命说:“赶快深埋!”
“喂,不能埋,可以杀了分给社员的嘛!”张英雄一听急了。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因为穷,谁家要是死了猪,都是杀了然后吃,有的还拿到市场偷偷卖呢。
“不能吃,要赶快埋掉!”张光荣也不能跟堂哥仔细解释,这时候也没时间仔细解释。
“张光荣,我真的干部了,我还是回家吧。”猪仙伯这怪老头现在也怪不起来了,手一直摁着鼻涕。
“猪仙伯,这次要没有你,谁能给猪打针?要用什么药这些都没人懂,要没你,这些猪恐怕都没了。反正我相信你,所有的参股人都相信你!”
张光荣都这样说了,猪仙伯还能说什么,他到这来,也就图张光荣的完全信任。
旁边的刘巧花又想哭,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张光荣,她当然感觉到,此刻最失意,最痛苦的就是他。
事情怎么办,张光荣终于领略到创业的道路的坎坷,因为办五金厂的时候太顺利了,使他麻痹大意了。
“信心!自信!”张光荣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这样念。他知道的,此时他不能灰心,一灰心。意志也会随着崩溃,人要是没了意志了,也就成了一个废人!
接连的两件大事,在整个大队的社员们传开了,现在,差不多有一半的人是股东,而第一生产队的社员有的还参了好几股。张光荣自己不会灰心,也难保参股的社员不灰心。
当晚的股东会有点乱,第一生产队的人还好,只是在小声交谈,但是其他生产队的越说越大声,突然还有人说要退股。
这些话张光荣都在听,也因为想听听大家的话,所以他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候他应该开口了,挥着手示意大家寂静,然后大声将这次的损失经过和金额向股东们汇报。
大家的心都疼,张光荣都说完了,会场倒很安静,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不过从他的脸上,看得出比平时更加刚毅的神色,还带有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
“要发展,就要承担风险,世上没有无风险的投资,当然,这次的损失,有我最大的责任。”张光荣精光闪闪的目光扫视着大家又说:“当初我们集资,那是号召大家自愿的,现在也一样,如果有人想退股,可以!”
“不能,这不公平,赚了钱就笑呵呵的,难道赔了就想退股?”张组织激动得站起来,他认为这时候退股,那不是落井下石的嘛?
“你坐下,还是那句话,自愿,人家有参股的自愿,也有退股的自愿。”张光荣手朝着那四位哥们和刘巧花示意别说话,他们都想站起来说话。瞧他们的脸,好像谁退股了,谁就是他们的仇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