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农业局,向他们解释清楚,如果能留下,我当然留,但是如果不能,那我也确实没法。”
那四位死党都没有开口,只是闷头抽着烟。张光荣要是走了,这四人也没有一个能担当得这个重任,因为他们都明白,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单单一个五金厂,他们就不知道怎样搞。山柑叔和张大富也同样当不起,农业他们懂,其他的,比他们四个还外行。
社员会还没结束,刘巧花气得翘着嘴巴,抱着孩子就走。反正今晚开会就是张光荣上调县里的事,这事她不想听了。
刘巧花的心事谁能懂?连张光荣也不懂。虽然她是有了孩子的少妇,但是毕竟才有二十一岁,还没那么成熟。跟张光荣都有了那样的关系了,当然也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心里总想着跟他过一辈子。今晚突然听到他要到县农业局的消息,一时接受不下。
孩子已经睡着了,刘巧花将孩子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椅子上又流泪。嫁的男人跟张光荣相比之下,那叫天壤之别,这家伙要走了,那她以后活得更没意思。
生产队里,会议在一片沉静之中结束,因为大家都不想说话,所以显得沉静。张光荣看了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四位哥们一眼,四个人连坐一会都不想,随着大家就走。
“妈的,一个个都好像死了老娘似的”。张光荣心里在这样想,也不想叫他们,刚才看刘巧花的表情,肯定她还在生气,走出生产队址的门,脚步往她家的方向走。
刘巧花还在无声地哭,张光荣才走进来就得了一个白眼的奖赏,然后就是一句:“你还来干什么?”
“喂,你别不高兴,事情还没定嘛。”张光荣不坐了,身子靠着里间的门。
“定没定跟我有关系吗?”
“那你哭什么?”
刘巧花又是翻着沾满泪花的眼睛:“我哭我的命苦,跟你无关。”
“哦,那跟谁有关啊?你哭哭就行,千万不要找绳子。”
“你才找绳子。”刘巧花一说完,“扑哧”就笑,张光荣说了眼睛还朝着屋顶上看,好像在看她有没有结好绳子。
这不就好了吗,女人一会哭一会笑的,正常,跟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但是刘巧花虽然从阴天转睛,话题还没结束,站起来走到张光荣跟前,张开手朝着他的腰紧紧就抱。
“别走,求你了!”说这话的时候,刘巧花泪眼满是柔情,粉脸往张光荣怀里埋。
“其实我也不甘心走,但是也得明天跟上面解释。”张光荣低下头,亲了趴在他胸前,略带汗味的头发一下。这时床上的孩子翻了个身,刘巧花侧脸看一下,急忙走近床边,轻轻给孩子盖好被子。看来,母爱被爱情还重要。
“这孩子,几分像你,也有几分像我堂哥。”
刘巧花一听张光荣说到她男人,“嗨”叹了一口气说:“我想跟他离婚!”
“别说胡话了,你以为离婚很容易吗?被人骂,被人说三道四的,好受吗?在城市还好,在农村,这是女人的大忌!”张光荣看着一脸认真的刘巧花,头都大了,她这是在走钢丝,离婚对一个女人很危险的,对一个农村的女人更危险。
“你让我一辈子就跟这木头人过呀?我受不了,农村女人怎么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
看着堂嫂跟他对眼时火辣辣的目光,张光荣一时也没有话说。再怎么样也是他堂哥的事,总不能鼓励堂嫂跟堂哥离婚吧?但是话又说回来,女人跟一个不爱的人活一辈子,是在慢性自杀。
“晚了,睡觉吧,我还没洗澡呢。”张光荣转身就想走。
不过好像走不了,刘巧花已经从反面又将他抱住,小声说:“我睡不着。”
张光荣转过身,两张嘴巴紧紧吻在一起,刘巧花好像怕他走了一样,抱得比任何时候都紧。
“睡觉吧,明天我找杨玉环,让她帮我找县里的领导,跟他们解释我不想走的理由。”
话刚一说完,突然刘巧花放开手,大声地说:“那你就快走吧,永远不回来也行。”
“喂,你又怎么啦?”张光荣这回头真的大,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
“没什么,你走吧,我要睡觉了。”刘巧花不但说,双手按着张光荣还门外推。她也搞不清楚她为啥发怒,今晚这家伙又是说要走,又是说到杨玉环,反正她有一股无名火。
“砰”!身后的门被刘巧花关上,张光荣眨着眼睛,不懂就是不懂。
刘巧花身子靠着门,过一会,听到张光荣走向外面的脚步声,她又哭了,而且哭得比刚才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