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航开着车一路奔驰,天亮的时候终于来到村庄的身边。
那时候,汉生已经等在村口的大路旁了。看见了他,子航停下车,打开车门,汉生跳上车来,指引着子航将车一直开到家门口。
那会儿,汉生的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饭,看见子航不觉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怜惜地说:“哎哟,好俊气的小伙子哟!怪不得秀蕾那丫头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呢,就连我这老婆子看了都稀罕得不得了呢。”
子航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笑着给她问了好,然后眼神就开始四处搜寻。汉生家的房屋是北方现在最时兴的那种房式,水泥抹就的平台,共有四间,高高的台阶下是堆放杂物的地下室。房间宽敞明亮,且装修的华丽新潮。但这些,并不是子航此刻所关心的。
汉生妈妈了然地看着子航的表情,笑嘻嘻地说:“秀蕾在卫生间呢,一会就出来了。饿了吧?先吃饭吧!”
话音未落,秀蕾手里拿着牙具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子航不觉愣住了。
子航大步奔过去,一把将秀蕾拥在怀里,情绪失控地说:“秀蕾,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吗?这一星期我有多担心!答应我,以后不准再离开我的视线好不好?”
秀蕾被他紧紧拥在怀里,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不觉挣扎地说:“子航,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我不,我放手了,你又该逃了!”
“哈哈……”站在一旁的汉生父母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相视而笑,然后大声说:“哎,你们小夫妻俩慢慢唠着,俺们可要下地去了!”
秀蕾拼命挣脱了子航,一张秀丽的脸庞像是抹了胭脂,羞怯地对汉生的父母说:“伯父伯母,您们说什么呢?”
汉生拿起一摞果笼子,一边往车上送,一边说:“秀蕾,别害臊,把事情摊开了,你俩好好核计核计,然后去果园帮我们下桃子,嗯?”说完,跳进小货车的驾驶室里,发动了车子,跟爸妈一起离开了。
看着一家人离开,子航再次拥住秀蕾,脸上带着孩子气的开心,说:“秀蕾,我告诉你,从现在起,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时时刻刻都在我的身边,听到吗?”
秀蕾望着子航,心里坚硬的防线在一点点瓦解,一点点温柔。然后,眼神里慢慢充溢着晶莹的泪珠,半晌才慢慢点头,说:“嗯,我答应你。我知道,这样子我会很辛苦。可是,比起思念的疼痛,我宁愿承受这份辛苦!”秀蕾说着,眼泪“骨碌”一下滑出眼眶。
子航看着秀蕾脸上那晶莹的泪珠,男子汉的心里,忽而浮漾起一层温柔的涟漪。他伸出手,轻轻抹去秀蕾脸上的泪珠,轻轻地说:“秀蕾,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流眼泪的,也不准许任何人再伤害你,我要给你我所有的深情,我要你天天笑,天天快乐地生活着!”
秀蕾破涕而笑,说:“人活着,就会有七情六欲,怎么可能天天都笑呢?除非是傻大姐!”
子航轻拥秀蕾入怀,无限温存地说:“说对了,我就想让你当个傻大姐,我的快乐的傻大姐!”
子航跟秀蕾在汉生家里流连了三天,因为丁俊峰来了电话,跟他请示有关市府花园收尾工程的事项。秀蕾也要赶回幼儿园,抓紧对孩子们的舞蹈训练,准备进京参赛。由此,两个人双双跟赵家人告辞离开。
离开的那天早上,汉生站在村口,开着子航开车离开,直到他的视线里没有了车的影子,心里不觉一阵怅然,自言自语地说:“哎,吃白米饭的终究是白米饭的!”然后,转身,怏怏而回。
子航跟秀蕾回到海北市之后,秀蕾就回到了幼儿园。子航则回到公司,与丁俊峰、林家栋开了一个碰头会,对公司的一些业务处理,给出自己的意见之后,便离开公司,驱车去幼儿园,接了秀蕾一起,去医院探望刘辉。
走到病房的门口,就看见文慧正擎着一只汤匙,一口一口喂刘辉喝汤。而刘辉显得很不安分,撒娇撒痴地一会儿嚷烫,一会儿又叫咸。而身旁的文慧则一直好脾气地伺候着。
子航和秀蕾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不觉相视而笑。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子航啧啧连声道:“哎,刘辉,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小子竟是这么的能折腾人!”说着转向文慧说:“还有你啊,以前你看见我可就是横眉立目的,从来没发现你竟是这么一个耐心又温柔的人啊?”
文慧给了他一个卫生球的眼色,说:“那是你有眼无珠,错过了我这么优秀的人!”
子航摇头,不无遗憾地说:“或许真是这样呢!哎,文慧,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哎,李子航!”刘辉被子航那极度挑逗的话语激怒了,恼火地大叫,“你是这么卑鄙的家伙吗?”
文慧转头望着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秀蕾,说:“你,总是这么纵容他的吗?”
秀蕾望着文慧,脸上浮起温存的笑意,轻声道:“文慧,对不起!”
“什么?”文慧不解地望着她。
秀蕾看一眼子航,脸泛红晕说:“我真的不是存心的,你可以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