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站在哪僵持一分多钟,突然我想到什么。立刻问她:“哎!对了,你为什么跟踪我呢?”我看她的表情,似乎终于期待到我的问话:“你才想到问我吗?”我愣愣的看着她,然后她接着说:“此处不易交谈,我们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我晚上还没吃饭,因此我带她来到饭店。选了一个较为僻静的角落,我俩先后入座。我叫的面很快端上来,我还客气的说:“你不来点吗?”她表情古怪的看着面,摇了摇头。
我边吃边轻声细语的与她详谈:“你找我有什么事?”她伏在案子上,不过胳膊下是垫着餐巾纸的。我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干净,我想起方才她看面的表情,我怀疑她是否有洁癖。
她将头伸近我,低声说:“我查了你很久了。”我突然抬起头,惊讶道:“你查我?”她立刻向周围巡视着,然后用“小点声”的眼神看着我。幸好我嘴里有面,身后的食客没听见。
之后她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说:“对!因为我看到报纸,说你侦破了很多的案子。也是一位很优秀的心理医生,之所以你是优秀的心理医生,才会知道犯罪分子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她说这些,是为了讨好我替她办接下来的事,还是我真的有她说的这么厉害。
我没有立即回答她,吃完面取出餐巾纸擦着嘴。我发现她一直在盯着我看,也许她迫不及待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
“哦!是吗?”我想她没料到我会只说这句,显得很低调。“我想让你帮我个忙。”我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跟踪我这么久,我想她不会只是为了陪我吃碗面这么简单。我像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很满意的笑着说:“呵呵!恩!这才像狱警的做事方法。干脆,利落。”她愣了,张着大嘴吃惊的望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是”
我不慌不忙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丢给她。她一看就明白了,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查我?”我笑着说:“别激动,你不也查了我吗?我又没说什么,一反一正这事就一笔勾销吧!”听我这么说,她好像对查我也抱有歉意,缓和了一下情绪说:“既然你都知道了,哪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在我发现她跟踪我的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图书馆。说最近发现有小偷出没,想让她帮助我提供一些录像资料。之前她们就知道我帮警方查案,很爽快的将录像资料准备好,趁我还书时交给了我。
我截取了她的相貌,传到柯雨婷的邮箱里。让她帮我查到了,她的资料。
潘惠,是在五年前就读狱警学院,毕业之后留在监狱做狱警。我看她的分数很高,完全可以考入更好的学校。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会选择做一名狱警。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忧伤:“其实当年,我真的可以考入一所更好的学校。不过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我的一生。”
七年前潘惠认识了高志晖,两人热恋一年多。一次在饭店里,一个喝醉的男人,调戏潘惠。高志晖搓手杀了人,被判终身监禁后关在本地监狱里。潘惠想接近他,可是她厌倦了探监的方式。当时她正在选学校的分岔口上,她一度想放弃学业。可高志晖说,如果想天天看到他,就考狱警。
就这样,潘惠高分数报考了狱警。毕业之后回到沈阳得以分配,可是这并不是潘惠找我的真正原因。
最近一段时间,她发现高志晖总有一个举动,就是想自杀。上次是偷偷藏了一个汤匙,打磨后想割腕自杀。她找我来,就是想做高志晖的心理辅导,让高志晖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这样一名终身监禁的犯人,为什么几度都想自杀呢?当初不是他让潘惠考狱警的吗?为什么现在如愿了,又要自杀呢?难倒之中隐藏着什么事?
我感觉高志晖想死的决心,大过我一定能成功的决心。我还在犹豫着,是因为这次真的有些担心了。搞不好我会被连累下岗的,到时候丢了饭碗就不是件好事。
潘惠见我许久没有说话,催促着说:“你还在犹豫什么?成功之后,全沈阳都将知道你欧阳少杰的大名。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都有了,还在犹豫什么呢?”或许她说的对,我在怕什么。想象可以有一举成名的机会,我没有理由错过,想想沈阳市这么大,有很多想成名的心理医生。潘惠偏偏找到我,给我这次机会。
我刚想答应她,突然欲言又止。不行!我不能被这,还没得到的成就冲昏头脑,我还是先考虑一下。
我和潘惠分手在饭店门口,我走出去两步后。我转身看着她的背影,那个单薄的脊背。渗透着一总不情愿的孤单,或许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失落,都失望。
我整整考虑了三天,三天后。我终于打通了潘惠的电话,我决定帮助她。
在监狱的一间会见室里,我见到了高志晖。他的手腕上,依然包着白色纱布。在我们中间隔着一张普通木质的桌子,他坐在我的对面。他前后不靠上身挺直,我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有素质的人。在细腻的皮肤上,我看见覆盖在上面的苍白和忧愁。那身已经很旧的囚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松。可想而知,他在这里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