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戏子站在戏台上,兰花指执起宽大袖口,唱的小曲动人凄凉,实在是让场下面的人都替她掉眼泪。偏生她长得也柔美,动作似是扶风杨柳般招展,不是十姨太柳明娇又是何人?!
赵氏看到柳明娇,心里面就像是平白吃了个苍蝇般恶心着人,撇过头去不望一眼。李琦吟自然是明白赵氏的想法的,这十姨太如今深受李潇的宠爱,吃的用的那一样不比赵氏来得好?就连屋子门口摆放的紫香炉,都是太祖父留下来的传家宝贝,赵氏自然是要眼红的。
且说这个柳明娇之前还是一直在赵氏面前阿谀奉承,虽然极是得宠,可是老爷赏了什么东西,却是不敢私藏的,全部都一五一十的“孝敬”给了赵氏。而且柳明娇一家子都是府上十几年的老人了,她的姨娘还是在赵氏身边伺候了蛮久的一等丫鬟。反正横竖府里面都要是年纪轻的姨太太进门的,倒不如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比较稳妥,赵氏存了这样的心思,又是经过几次检验后,自然就看上了柳明娇,把她引荐给老爷。
谁知道她看着温温顺顺,骨子里面却是贪恋富贵的。这几日受了李潇的宠爱,以为时机成熟,越发的不把赵氏看在眼里了。等到赵氏原本觉得她极为温顺,如今受了她的气想要回头去找牵制她的家人后。才发现柳明娇的家人老早就已经辞了职,就连一等婢女也不见踪影,带着柳明娇这几日积攒下来的钱财跑到沿海一带去了。赵氏的人就是想寻,茫茫人海中也是寻找不到的。
赵氏憋着一肚子的气,老早就想要找这个小贱人好好算下账了,可是这柳明娇也不傻,知道赵氏一定会找她的麻烦,所以每次白日都小心翼翼的关紧了房门不出,晚上一旦李潇下朝回来就赖在李潇身边,让赵氏什么把柄也抓不到,只能气得牙痒痒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次见这个小贱人站在台上,台下的人都在拍手叫好,赵氏忍不住露出一丝阴冷的目光,手中的杯子被她捏的紧紧的。
“母亲也是觉得这出戏唱的极好的,是吧?”李琦吟笑着说。
这又让赵氏怎么说呢?说它不好,那不是明摆着对十姨太有意见吗?说它好,又是在违心夸赞柳明娇。
最后,赵氏只得一点头,吃了个委屈,“我家十太太唱的小曲可是十里八方有的名气,那自是好的。”十里八方都知道柳明娇是个戏子,赵氏这是在暗暗的讽刺柳明娇的出身。
谁知这句话却是让老夫人脸面上微微下沉,“一个已经出嫁的姨太太抛头露面的还在唱戏,还像是什么话!”余式扫了赵氏两眼,“你是嫡妻,便要帮助老爷管理整个内院,我李家世代清廉的门面可不能由这些个狐媚子给糟蹋了。”
“媳妇记下了。”
我倒是想管,可以要看看你这儿子吃这个狐媚子吃得有多紧,可是片刻不离身,半点不能打骂。赵氏心里面愤愤,也不敢当着余式的面上说。只听那戏台上莺莺燕燕的声音甚是烦人,吵得人头都大了,心中是堵了一口气的不顺畅。
“逼人堕胎,光是这善妒一条,就足够把这个嫡妻给休了。”李琦轻笑,“这小姐看着也是可怜,可惜却是个不明白事理的人。为了前途可以把以前的恩情全忘,娶他人为妻,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是良人呢?”
李琦吟把“堕胎”两个字咬的很重,吓得身边的大夫人赵氏一惊,这几日她陪着老夫人住在寺院里面,外界的信息都接收不到,也不知道娟儿到底有没有处置好哪个小贱人。不过到现在为止,竟然还没有那个小厮过来通报一声,想必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赵氏又心虚的撑着笑容打量了下李琦吟的感叹,好似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便以为李琦吟真的只是随便发发感概而已。可是赵氏这回的算盘可是打错了,娟儿已经被李琦吟关押了下来,其余的一帮家奴都是吃过大夫人的板子的,知道大夫人若是知道了他们扇了娟儿的巴掌,做二小姐的帮凶的话,恐怕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一帮家奴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到丽儿的事情,其余几个人就更不用说,萧情本来就是局外人,李律也是最想赵氏死的人之一,至于李琦闻,表面上看似恭敬的对待赵氏,实际上这几年像狗一样的趴在赵氏身边,也是受够了气,恨不得赵氏出事,哪里会有好心提醒。如此一来,赵氏到了现在却是还不知道娟儿已经被李琦吟关押了起来。这也怪赵氏这几年积怨太深,到底是没有一个知冷知暖的人。
“四小姐说的话倒是有意思。”萧情手中的纸扇一挥,一派谦谦君子,“自古以来,良人多薄幸。富家小姐既然已经跟状元郎订亲了,那么就是状元郎的妻妾,若是不嫁他,又有什么好的归宿呢?”
李琦吟冷哼,乌黑的眼珠似是一轮刺目的满月,扫视向萧情,“若是我,即便是削发为尼,也是不愿意嫁给这般背信弃义之人的!”
李琦吟的目光幽深,幽深。看的萧情一愣,他明白,这个女子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若是天下男子皆薄幸,倒不如削发为尼来得实在。实在是有趣,有趣。哈哈!
萧情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华嫔,身为一介婢女,就算是侥幸生下了他,日子也是过的不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