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慕的手抓着绳子,力道不大,这阻止了西泽尔的动作,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才异常冷淡的开口,“我没事,”
视线下移,落在自己的腰间上,“把你的手拿开。”
白色衬衫黑色的长发,衬着她此时冷漠的容颜,气质愈发的清冷而不可靠近。
哪怕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此时也像是一块寒玉。
西泽尔的身体一僵,在她的面前缓缓蹲下,因为她坐在秋千上,而他的身高明显的过高。
他没有再继续搂着她的腰,滑落下来的手牵着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不肯松开。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他蹲着,到底比她坐着要矮了一点,所以说话的时候想要仰着头。
神慕依旧是清淡的表情,“没什么,房间里太闷,我才出来走走。”
她这么说,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许的尴尬。
“你现在知道我没事了,那就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她说话的时候蹙着眉尖,唇也是抿着的,显示出她确实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不悦。
意识到这一点,哪怕其实一直都明白,但她这样直白得近乎赤果的话,还是戳的他的神经刺痛。
他这才意识到,哪怕是在他们关系最差劲的时候,她也没有给过他她如此明显厌恶的错觉。
花了十几秒的时间缓神,他才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声调缓慢的道,“那我去给你准备晚餐,你想吃什么?”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想吃。”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看着远处,有点出神。
“慕慕,”西泽尔俯身,动作温柔但是强势的捧着她的脸,“午饭你已经没有吃了,晚饭必须要吃。”
末了,他松开自己的手,淡淡的道,“否则,慕慕,我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神慕勾唇,笑容冷而刺,“怎么,我不吃这个晚饭,你还真的想再强我一次?”
“哦,也是,反正这种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应该顺手得很,西泽尔,你是真的太饥渴,还是没有别的手段了。”
她说的这些话,她语气里的轻蔑跟不屑,那么清晰而浓重。
她说的对,这些事情,他都做过。
眸光深深的敛着,背对着阳光站着,他的眼底一片深沉,“是,我伤害过你,如果你觉得那些伤害你过不去,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就算你要给我一枪,我也半句话都不会说。”
“但是慕慕,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所以除了这个,你想做什么都行。”
只要她不要再伤害自己,只要她肯爱惜自己的身体一点,其他的,他真的都不在乎了。
神慕微怔了一会儿,但很快又笑了出来,“我说过,别在我面前装的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不需要这些虚的东西。”
西泽尔的听着她的话,唇畔掀起笑容,淡淡的,只有无奈和苦涩,“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廉价得已经不值得你正眼看一下?”
“所以我们各过各的,大家都舒服……”
“我爱你,”他打断她,非常平静的语气,平静得笃定,就像那天他在车里说,他陪她死一样的认真,“慕慕,我爱你。”
哪怕你不相信,或者已经一点都不在乎,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在他漫漫的人生中,她是他最爱的人,也许曾经怨过甚至是恨过,但是到了现在,所以的不甘都已经沉淀下来。
唯一剩下的,就是清水一样透明而清楚的,他爱她。
如今冷漠得甚至带刺的宫神慕,让这一点变得更加的清楚,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爱她的。
温婉好脾气的神慕也好,妖娆暗黑的沐琉璃也好,如今对他只剩下厌恶的她也好,终究都是他最爱的女子。
再不会有其他人,再不会有任何动摇。
神慕却是抬眸瞧着她,那双眼睛带带着隐隐的笑意,只是没什么温度,“我听说,维持爱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做对不起对方的事情,因为愧疚会为爱情保温。”
她曾经用这种方式想让他爱上安沫,爱上其他的女人。
但如今,他这般深情不悔,痛苦愧疚的模样,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对她的愧疚比谁都深。
西泽尔的眸色逐渐的变深,静静的打量着她的笑脸,半响,沙哑着声音开口,“当初在莫斯科,我用安沫去换你的命,后来,我为了救她向东方疏开枪,而你把我的枪夺走了。”
“是不是也是因为,你觉得,愧疚可以产生爱情,你出手阻止,只是为了赌上一把,只要安沫不死,那我会恨你,而可能爱上安沫。”
从说第一个字开始,他墨绿的眸就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不管是对叶门二小姐来说,还是对审讯堂堂主沐琉璃来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安沫的存在对你来说,都是微不足道不值得放在眼里的,你跟她没有直接的恩怨,没有道理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