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暗黑的,从来没有出现的冰冷。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可以捏碎她的手骨,苏颜吃痛,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不由出声问道。
他怎么了?
风绝的眼睛半眯着,里面是无尽的黑暗与幽深,她从里面,看不出一丝的光亮和温度。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脸,像是要透过她的表情看透什么,脸上的表情很淡,淡得她几乎要不看不清这淡然下的威胁。
“温落,我是不是,把很多事情想得太好了?”他把玩着她的头发,淡淡的开口,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笑意,像是讥诮,又更类似于自嘲。
苏颜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这样的他,很危险。
她看着他,怔怔然的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面色很平淡,“你真的,很喜欢宫子翊?”
苏颜又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平常都是不准她提到子翊,不能提,不准想,她要是不小心违背了,他就跟暴君似的。
她是有这种认知,他暴君的时候通常不是真的生气,因为那时候只要哄一哄,说说好话,他就懒得跟你发脾气了。
他现在这么平静,让她想要暗潮涌动的海绵,看似风平浪静,也许下一刻就是波涛汹涌,把你彻彻底底额淹没。
要是放在平时,他问这个问题,她多半会识相的说她不喜欢子翊了,虽然是自欺欺人,但是至少他不会生气。
可是,现在,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
“我……”
“实话。”他冷淡的打断她。
这种冷淡让她更加不安,甚至是不知所措。
她咬着唇,还是小心翼翼的点头,这是实话,虽然她很伤心,也绝望过,但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不是一下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
她怯怯的看着他,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特别的心慌,难道是因为她跟东方祁见面,所以觉得心虚吗?
她为什么要心虚,明明她已经把药倒掉了,没有过要杀他,也没有做过什么需要在他面前心虚的事情。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徒然变得更加用力,他寒着声音,一字一顿的开口,“温落,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苏颜眨眨眼,有些迷茫,她不知道,他说的最后一次机会指的是什么?
是她说她喜欢子翊的事情,还是她跟东方祁的事情?
她一直不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这么介意她跟子翊的事情,他们是雇主和情妇的关系,又不是正常的恋人。
还是说,男人的占有欲都有这么强,管我喜不喜欢你,你全身上下从身体到头发到心都得是我的?
“我,”她干涩的开口,“绝爷,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那么容易放下的,忘记也需要时间。”
他眼里的温度继续一寸一寸的冷下去,“知道宫子翊为什么没有来找你吗?”
苏颜一怔,她当然已经知道了,但是,与其说是风绝封锁了所以的消息,不如说,是温落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子翊。
否则,以叶门的实力,不至于这么久,还没有摸到人在哪里。
何况,她本来就到处在游学,常常会跟家里断掉联系,要是没人说,也许她真的死在外面都还要一段时间才会被人发现。
他低哑的笑,“你果然知道了。”
苏颜的眼神告诉他,她确实已经知道了。
“如果,我可以放掉你,让你回到宫子翊的身边,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
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像是生怕看漏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苏颜吃了一惊,她没有料到风绝竟然有一天会问她这样的问题,这是不是说明,他准备放过她了。
她只觉得突如其来的兴奋,满心都是雀跃,这样的情绪甚至让她忽略了心底本能的涌出的不安和其他的什么复杂的她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
她乍惊乍喜的看着他,“你想要我做什么?”她拼命的点头,“我都可以帮你做。”
其实这都是条件反射的反应,她被囚禁的太久,满心都是看不到未来的绝望的心思,突然前面照进来一丝的光线,当然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
原来是这样。
原来真的是这样,她就真的,这么想要离开他。
什么都愿意做是吗?
包括,联合外人,杀了他。
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问得有多弯曲隐晦,平常他说话都很霸道很直接,苏颜只需要听最表面的那一层。
根本就不会想到要去推敲什么。
苏颜终于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已经是让她心底生寒的地步了。
除了她第一晚被扔进他的房间,哪怕是她给他下了春药被发现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可怕过。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