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婳芯的面色回转,看辗迟绝温柔地替她捻好被角,辗迟莫心中的担忧逐渐扩大,到底,他有没有顾虑到自己的心意?如此一来,伤害的,不只是婳芯,还有他自己的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未曾对女子温柔过的他,现在像一个心疼娘子的夫君。
“你跟我过来。”辗迟莫走到一个柜子边,随手按住一个花瓶转动,面前的墙“轰轰”移动,露出一个幽暗的暗室,一个清脆的响指,烛光亮起,他率先走了进去。
垂下眼帘,辗迟绝看看婳芯熟睡的小脸,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跟上辗迟莫的步伐,走进暗室,扭转里面的花瓶,后面的墙缓缓阖上。
“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看着娘的灵位,辗迟莫淡淡地开口,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只为了一个承诺,对一个已死之人的承诺。
自己怎么会忘了,药是辗迟莫研究出来的,他的手里肯定会有解药,好似,自从扯到她的事,自己几乎都不能冷静思考,他抿紧唇,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
这是一个供放他们母亲灵牌的地方,幽幽的灯光中,除了一张放了几盘水果和灵牌的木桌,还有几张椅子,便是什么也没有了。
“我知道。”他叹口气,释放出自己原始的声音,大手缓缓解下自己头上的斗笠,一头醒目的红发暴露出来,那张飘逸俊秀的脸,竟是暗夜!
“你知道,那你还给她喂下毒药,辗迟绝,你知道一旦她明白一切将会如何看待,你只不过是一开始就预谋,一开始她就是你手中的棋,不爱她,就放她走,我们辗迟一族不需要靠牺牲女人来信守我们的承诺!”辗迟莫一改往常纤细的嗓音,面对着自己的弟弟,他咆哮出声,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陷下去。
牺牲女人来信守承诺?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母亲的牌位,如果不这样做,自己的娘,永远也不能和爹合葬,难道他又忍心看着娘孤苦无依地在地下徘徊。
“那你能拿到抵命金牌吗?”冷哼一声,想到自己要一辈子带着斗笠,才能在自己的种族中生存下去,他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噶萨哈的领主,只不过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奴隶,不停地做事,却连自己的脸都不能让人看到,只因,自己的红发,是与噶萨哈为敌的蛮族,火族才有的象征。
他们的母亲是红族女子,与噶萨哈的领主相爱,可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当生下辗迟莫之时,她也只能呆在这个狭小的暗室中哺育幼儿,偷偷地与自己的夫君相守,过了三年,生下继承她容貌的辗迟绝,由于他彻夜不停地哭泣,不能适应暗室中的气息,她不得不擅自带着他出来,却被族宗发现,把她处死,爹得到这个消息,伤心欲绝,不久也就病倒床榻,随娘而去。
辗迟莫虽继承了爹的容貌,可惜整日无所事事,总是闹得族宗一族鸡飞狗跳,而辗迟绝有着过人的智慧,可惜,有着一头火族人才有的红发,为了整个噶萨哈,不得不勒令他戴着斗笠当上领主。
所以,府中那些监视自己的小妾,都只不过是宗族派来控制他的棋子,偏偏,自己不吃那一套。
怕他暗中勾结火族?那又为何赐予他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