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鲜活的一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地上的一具尸体,,郁紫诺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仇恨般地看着嫣红,薄薄的干涩唇缝中勉强挤出一句话:“真想不到砚妃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竟然也会如此坚硬的心肠!”
“…...” 嫣红粲然一笑,眼神中雾蒙蒙一片,看不清任何的波澜,好像灵魂已经不在身体内附存,整个人只不过是在空玄的世界里游荡而已。
“为什么?我的孩子和你有什么仇怨?!”郁紫诺拉紧了大氅,眼神冷冽犹如刀锋,一步一步逼近,带着无尽的感伤。
嫣红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卷睫毛煽动了几下,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清冷的脸颊缓缓地滑落,清冷的哀思,分明的无奈暴露无疑,可她却倔强地不愿意解释一个字,这让郁紫诺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可是心也只是刹那间柔软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石头般的坚硬,她一定要为无辜夭折的孩子讨个公道:
“在烟翠楼,你给我的印象真的很好,即使你做了砚妃,受尽皇上的恩宠,我也同样欣赏你,欣赏你的运筹帷幄,欣赏你巾帼不让须眉的魄力和手腕,欣赏你纤细娇弱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欣赏你的柔情似水,欣赏你的飘逸空灵,可是,你为什么要将我这份美好的欣赏亲手扼杀掉!为什么?!”
郁紫诺的这番话,把自己都感动哭了,走过流云尸体的时候,眼睛尽量避开,不敢看她黑色的印堂,惨白的嘴唇,而是双手扶住嫣红的双肩,一遍又一遍地说:“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是朕不想要那个孩子!”
一个清朗,明锐的声音,在身后干脆地响了起来,带着几分不屑,几分嫌恶,几分开脱。
这一句,点亮了一双感激的双眸,嫣红惊喜地睁开沉迷的眼神,热切地迎了上去,无限柔情地轻呼了一声:“啊,皇上?!”
这一句,也熄灭了一点仅有的火星,郁紫诺用牙齿将嘴唇狠狠地咬破,仇恨的种子深深地埋进了肚里,只为有一天那颗种子能破土抽芽,然后独揽一片天地!
“臣妾可以理解为,这一切都是皇上授权的,对吗?”郁紫诺的脸上晴空万里,心里却大雨倾盆,天拆地坼般的疼痛。
“不错。”皇甫类若无其事地点点头,眼神一直停留在嫣红娇美明艳的脸颊上,痴迷而沉醉。
“那个刺客呢?也是皇上的安排吗?皇上如果嫌弃臣妾,直接杀了算了,用不着拐这么一个弯子的.”郁紫诺铁了心了,要和他耗到底,反正大不了一死,说不定又能成功穿回去呢.
皇甫类和嫣红都是微微一怔,好像没有预料到郁紫诺的性子会如此刚烈固执.
“你想求死?!朕偏偏不如你意. ”皇甫类带着猎人游戏猎物的狡猾和残忍.
“难道臣妾连死的权利的都没有了吗?”笑话,他以为他是阎王爷啊,可以左右别人的生死大权.
“对,从你逃婚的那一刻,你就注定没有了自由!”阎王爷较真了,语气中透着毋庸置疑的残酷和决绝.
“想死还不容易吗?”郁紫诺眉毛一扬,嘲弄地挑衅.
皇甫类轻蔑地冷笑一声,性感的薄唇轻轻吐气,挑逗般地说:“容易,但株连九族也同样不费吹灰之力.”
身子晃了几晃,郁紫诺差点没有吐血,这明明就是一个魔鬼,一个万恶的幽灵!
他始终玉身直立,俊逸脱俗,用陌生的眼神冷冷地看着郁紫诺,带着丝丝得意冷酷的笑容,看到郁紫诺的反应,似乎很满意,故作傲慢地缓缓与她擦肩而过,走到嫣红的身边,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的眼睛,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微笑调侃:“身体不舒服,还这么调皮,小心朕要惩罚不乖的孩子哦?”
身体不舒服?!真是滑稽,真正不舒服的是自己好不好,可他竟然视而不见,郁紫诺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整个身子从头凉到脚底。
嫣红满足地闭上眼睛,虚弱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地依偎在皇甫类的怀里,温存呢喃:“皇上,臣妾错了,甘愿受罚。”
“好,朕就罚爱妃晚上喂朕吃樱桃,如何?”皇甫类戏虐地说。
“唉呀,皇上,你好坏……”嫣红两颊绯红一片,羞怯地低着头,纤细的双手轻轻地捶打着皇甫类的胸膛,小女人的撒娇模样羡煞旁人。
这一情景,旖旎隽永,浪漫温馨,对郁紫诺来说,真的恍然如梦,生不如死。
“爱妃如此不老实,朕现在可就不客气了!”皇甫类捉住那两只淘气的小手,然后突然一哈腰,霸气地将嫣红竟拦腰抱起,然后旁若无人地朝绯云宫走去。
嫣红惊讶地呼叫了出声:”皇上,放臣妾下来,这里不是寝宫,下人看到会笑话的.”
“谁敢笑话,朕立刻挖了他的眼睛!”
“皇上!”郁紫诺忍无可忍,气愤地大喊. 柔软温暖的大氅不知何时已脱落在地,她却浑然不知.看着皇上的背影,终于放下了可怜的自尊,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大声地哀求,“流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