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帮我说话?”声音不高不低,淡淡的语气表达出她自己的高傲。
“没有原因,想帮就帮了。”我转过身,准备回到屋里。
“你别以为今天帮我说了几句话就能够让我对你感恩戴德,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姨娘您可真会开玩笑。沛珊有些累了,就先失陪了。”说罢,我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可是仍旧感觉一双目光紧紧地跟着我的背影,就像一根尖锐的刺,下一秒就要刺进心脏。
懒得再换衣服,我直接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用被子盖住脑袋,想着这以后的日子该是多么的艰难,正在脸皱成一团纠结地要抓狂时,就听见樱儿那超高分贝的尖叫,“小姐!您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捂着耳朵,万般不情愿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樱儿,你轻点,你想把全府的人都招来吗?”
“小姐,我叫的再大其他人都不会过来的,老爷刚刚下朝回来,叫所有人到正厅去呢,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樱儿一点也不对她这种扰民的恶劣行为表示歉意,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有脾气了,发生了大事…难道是爹爹因为什么被奏了一本,现在要革职了吗?呸呸呸,我怎么能这样想。
匆匆赶到了正厅,果然看到了皱着眉头的爹爹,一阵阵嚎嚎大哭让我不禁转过视线,五姨娘的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喊着爹爹的名字,眼泪如同珠子般成串地落下,我不禁疑惑了,五姨娘欺凌柳青儿的事这么快就传到爹爹耳朵里了?难道爹爹发怒要休了五姨娘吗?不是吧…这么严重…
“川晴,不要再哭了,这事是皇上钦定的,没有办法改变。凌诺也大了,该是出去历练的时候了,你这个做娘亲的这样,是要让儿子一辈子好吃好喝养着,一事无成吗?男子终究是要自己闯天下的,更何况我许府代代是功臣,现在也该轮到凌苏和凌诺了。”爹爹端起手边的茶,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彷佛要看清茶杯身上的每一丝纹路,停滞了好久,终究还是慢慢放下,起身走到二哥的身边,拍了拍二哥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负手走出了厅堂,一时间,除了五姨娘低低的啜泣声,其他人都静默地像是失了声。
我仔细地凝视着二哥的面庞,虽然二哥始终在茶桌前站着,静默地像一尊被风化了千年的雕塑,可是眼神里浓浓的不舍清晰可见。这次,是二哥要离开了么?我,也快了吧…呵呵,原来分离是这么容易的事…可是,为什么要有分离呢…以后这相府的高墙内,就只剩我一个了么…
“沛珊,别哭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提丝青官靴,我一转身,跑了出去。
“珊珊!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那个声音紧追不舍。突然,手臂被人捉住,怎么挣也无法挣脱开来。“珊珊…”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呢!”转过头,大声地冲着二哥哭喊。
“啊…”
“大哥走了,姐姐走了,现在连你也要走,难道以后就我一个人了吗?我不想啊,我想和你们一块啊,我不想要大家分开,大哥、姐姐…都已经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现在…现在你也要走,这里,这个相府!好冷清啊…”
“珊珊,二哥,会回来的…”二哥用力握住我的肩膀,“沐梁国在边境生事,皇上是器重我们许家啊,我一定会努力的,绝对不让你,还有爹娘失望,好么?”
我楞楞地看着二哥,原来是战乱,天下,是要动荡了么,这一去便是归期遥遥无望,最可能只是马革裹尸,黄沙掩骨,从此阴阳相隔…二哥…你难道心里不明白吗…只是为了安慰我吧,这样算什么啊…我们是一家人啊,不该分离的啊…
难道,这就是命吗,好看的小说:。
突然,这一刻起,我恨死了上天。
相府里的各种忙乱、各种伤悲,我都充耳不闻,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任凭家人如何唤我出去走走我全部都拒绝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房间里想着同一件事:那个人,拥有着生杀大权,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可以决定别人的一生,这种事仅仅是我们许府吗?不,不是的,整个钟离国都是这样,越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家事便越身不由己,下一个,不就是我了吗…难道现在我要出去告诉他们,我不是他们的女儿,仅仅是灵魂穿越了过来,其实根本是另外一个人?
不,这不可能,这样的话,全世界都会知道许府有个神志不清的小女儿,说不定我现在还在这里坐着,第二天就被浸猪笼了…我到底该怎么办,任由自己的人生被别人安排吗…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二哥出征的那天我没有跟着许府上下出门给他送行,而是一个人在回廊的柱子后,默默地看着二哥,二哥…果真是成熟了,长长的发丝被高高地束起,身着盔甲,跨坐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如同刀片般锋利的侧面,剑一样的眉毛更添加了几分刚毅,眼睛里的坚定不禁让所有人对这次出征充满了信心。
眼前渐渐一片迷蒙,恍惚中好像看见二哥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当我揉净眼睛,发现队伍已经起程,只剩下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