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一副石板上的画面,跟韩孔雀刚刚得到的那面玉佩上的画面一模一样。
这面石板画面上的主题是送灵魂过切努特桥,画面下方是送行的行列,有人有马;画面上方中央是着胡服的祭司,带口罩面桥持杖司火,桥头置火坛和果盘供品。
祭司身后有四人面桥嫠面,表示哀悼送别。
上方站立五人,前导二女子,一人携包袱立桥头。
祭司身后下方一犬面向桥头,桥头只刻出一段栏杆,桥上并行的二峰骆驼仅露出后腿。
按祆教习俗,人死后灵魂要经过切努特桥,善行者过桥,桥面宽阔平坦,恶行者桥面如刀锋,细如发丝,难以通过。
所以在送别死者的祆教仪式中,必定在桥前举行仪式,祭司在桥头设火坛供物,驱驼、羊牲口过桥以献祭神灵,灵魂方得顺利踏入天堂之门。
这幅画面构图简洁,所刻人物并不多,但主体情节却十分完整。
另外一副石板上的图像,上部刻四臂的娜娜女神像,二臂上举日月,二臂下抚狮子座;女神狮子座前二天女立莲花座上弹奏箜篌与琵琶。
画面下部为人间乐舞娱神的场景,演奏者在树下对坐,前有一女子舞蹈,人物明显小于天部的神祗。
这件石棺床很明显属于北齐的制品,画面上有梳飞鸟髻的女子形象可是年代标志。
看着这些收获,就算是见惯了宝物的韩孔雀,也乐得合不拢嘴。
这里可不是只有一座石棺,而是一排五六座石棺,就算没有仔细查看,韩孔雀也知道。这里的每一座石棺都是精品。
“韩哥,你看,这座是不是也是石棺床?”卫长青在一边喊道。
众人分散开,每人都在查看自己感兴趣的石棺。
韩孔雀走过去,这也是一件石棺床座,采用高浮雕的手法。立面雕刻有护法天神和狮子,檐上刻有整齐的装饰纹样,表面打磨光洁,亦是北齐的雕刻风格。
“这个好像是佛教的画像吧?”卫长青指着屏风上的画面问道。
石棺床的屏风,采用线刻画的方式,较清楚地表现出粟特人的葬礼情节,虽然画面上不见祆教的神祗图像,但在多个情节上与上述北齐石棺床的画面相似。
“这做石棺床也有着祆教的明显特征,你看这床座立面。上面所刻的护法图像不是通常所见的佛教题材,也是属祆教的天神,这应该是信奉祆教的粟特人在融入我们的生活之后,吸收汉地葬制的同时,在他们的葬礼图像上仍然保留本民族的习俗的代表作。”韩孔雀道。
“老板,你快过来看看,这里面居然还有不少墓室。”就在这个时候,对石棺没有什么兴趣。走在前面探路的黄山,回来像韩孔雀汇报他的发现。
走到了这里。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危险,这里只是一座空空的地下陵墓。
“不少墓室是什么意思?”卫长青首先问道。
这时肇东可从里面走了出来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有很多陵墓,而不是墓室,我看那里的陵墓风格各有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个年代建造的。就算是在同一个年代建造的,也应该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逐次建造的。”
“这么说这里是一座地下陵墓群?”韩孔雀惊讶的道。
“应该是这样,这里很可能是祆教的一座隐秘地下陵墓群。”肇东可道。
跟着黄山,韩孔雀走进一座墓室。这座墓为长坡道单室砖墓,半圆起券的石刻墓门雕刻彩绘华丽,墓内只有一座石刻棺床,棺内空空如也,不要说陪葬品,就连尸体也没有。
不过,这座石棺一如既往的精美,棺床上屏风画12块,采用浮雕贴金彩绘的手法制作,构图饱满,画面有宴饮、乐舞、狩猎、出行等题材,表现的是与墓主人的葬礼习俗相关的内容。
题材涉及祆教的画面雕刻在半圆形的墓门额石上,采用对称式的构图,中央为火坛,火坛造型别致,上为带仰覆莲座的火盆,中间为三头骆驼的坛架,下为莲座坛基。
盆内火焰正旺,焰尖上方刻出莲花流云。
火坛两侧相对地刻有戴口罩的司火祭司,与北齐石棺床祭司像不同的是,这座墓的祭司刻为人面鸟身。
在祭司的上方刻有对弹琵琶和箜篌的飞天,其飞翔的姿态与祭司鸟身的动态相呼应,构成了一组带有神性化的象征图像。
祭司的前方设有供案,上面摆放着供物和用品;在门额的底边两角,各有一位跪姿的胡人,一着帽一披发,各自照应着供器,应是主祭司的助手。
根据图像的主次关系,鸟身祭司和助祭者又可看作祭祆仪式的真实写照。
从门额整体画面来看,图像既以实际的祆教祭礼为依据,同时又赋予画面宗教化的神圣寓意,装饰手法的华丽在于突出墓主人的生前地位。
而就在这座墓室右边十几米之外,还有一座墓葬,为长斜坡单室墓,石筑墓门,门楣刻四臂神和灵兽,门柱雕刻有葡萄枝与伎乐天人组成的装饰纹样,墓门乳钉之间有线刻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