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孔雀能够想象到当时的情景,一户普通人家,猛然间得到了一件宝贝,自然是会在当地引起轰动的。
“因为这个东西,他们家里的正常生活都被打乱了,村里的人都说他儿子太老实了,不应该交给公家,应该卖掉,但当时那个老人说:那是国家文物,卖是违法的,可放在家里又招贼,要交给国家。
后来他们一家提心吊胆地过了几个月,最后还是有他的儿子给文物部门打电话,把它拿走了,他们家里才算安稳了。”
韩孔雀摇头叹息道:“还真是一个老实人,家里困难得很,当时要是偷偷卖掉,他家里也不至于现在出门打工。”
“谁说不是呢!可交给国家就错了吗?”顾同道。
“交给国家不是错误,但奖励给人家一千元钱就对了?”乾明远讽刺的道。
“说的太对了,还有国家征集什么的,太讨厌了,明明人家发现了一根阴沉木,却直接收归国有,虽然符合国法,但不近人情啊!”卫长青道。
凤首扁壶家中放8个月后上交,其实也是一种无奈,乾明远只是简单的一说,韩孔雀就明白了,普通人得到了一件至宝,不要说一夜暴富了,只要不怀璧其罪,招惹祸端就算很好了。
这家人是淳朴的,但也就是这份淳朴救了他们全家,当他上交的宝贝出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家都不知道自己当年挖出后上交的元代青花瓷,正在首都博物馆展出。
甚至,他们已经忘了多年前自己挖出青花瓷的具体日子。只记得有这么回事。
看了一眼纳速喇丁、撒的迷失、沙班、闪应雷四个人,发现他们听的也很仔细,韩孔雀问道:“乾老,当时那一家人是怎么挖到的?”
乾明远道:“这个我倒是很清楚,听老马说。当时铁锹一下去,感觉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挖出来一看,原来是个白色的瓷壶当时在现场就有人说,原来是个旧壶,所以看到的人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后来老马拿回家擦亮了一看。白色的壶身上有蓝色的花纹,只有把手损坏了,真的好看得很,随后,他挖出宝物的消息不胫而走。村里的人都来参观,紧接着收古董的人也来了。
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老马发现已经有人开始打歪主意,因为有天夜里,贼光顾了他的家,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存在箱子里的800多元钱被偷走了。
好在从一开始,老马就有了防范心理。每天晚上或者白天家里没人的时候,他把瓷壶埋在院子里,并且几乎每天他都换地方。几个月后,院子里到处都是他挖的坑。
因为频繁换地方,到后来,连家里人也不知道到底埋在哪里,这个时间一个外地来的古董商出价10万,老马没有动心。
后来。村里一个‘跑买卖’的人提出带老马到魔都去找人鉴定,卖掉瓷壶。他承担路费等所有费用,卖的钱他和老马平分。老马拒绝了。
他知道,出土的文物是不能卖的,过去8个多月后,老马觉得瓷壶放在家里始终不是个事,这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管它值钱不值钱,先交给国家,睡个安稳觉再说。
他来到镇上,经人指点,在邮局的电话黄页上,找到了首都文物部门的电话,电话打通了,对方告诉他找伊、犁州的文物部门。
在联系到当时的伊、犁州文物管理所后的第三天,时任伊、犁州文物管理所所长带着3人来了,当着大家的面,老马从家里装麦子的麻袋里取出了瓷壶,这样老马的麻烦才没有了。”
“还真是够传奇的。”韩孔雀叹息道。
他从进入古玩界至今,就从来没有做过好事,看来以后也要跟着人家学学了。
“不如你传奇。”卫长青道。
韩孔雀摇头道:“我是反面教材,而人家是正面教材,完全没法比。”
卫长青自然知道韩孔雀的所作所为,所以他继续询问道:“乾老,难道后来那个老马,还不知道他手里的瓷壶值多少钱?”
乾明远自然听到了韩孔雀和卫长青的对话,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他也知道,韩孔雀好像要改变点什么。
乾明远不知道能不能影响韩孔雀,但他只能尽力,所以他道:“当时那个文物管理所的所长就说了,那个瓷壶可以卖很多钱,还说了一堆表扬的话,但老马说:不管怎样,交给你们,我也就放心了。
临走时,那些人拿出200元钱给老马,但老马没要,别人问他为啥不要,老马说了家里丢钱和给首都打长途电话,总共花去1000多块钱的实情,并且表示不要钱,1000块钱就算是给国家做了贡献。
一周后,老马收到了寄来的1000元钱,此后,老马没有收到此前承诺的瓷壶文物鉴定报告,从那时起,没能见到瓷壶的文物鉴定报告,成了马忠的心病。
每次跟他说起这件事,老马都说:不管咋样,瓷壶是我挖出后上交的,我有权知道它的真伪和价值,至今,他都这么认为,但他一直没有得到一个答复。”
此时不止是韩孔雀等人无语,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