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瑶夫人问花项荣:“你认为这天下为何会乱?”
“因为四方雄霸,各据一方,互不相让!”
“你可知道,当如何才能让这天下不乱?”
“自然是以强压弱,让弱者俯首称臣,并立誓永不为战!”
“那若有一天今日之弱者,忽然变得强大,今日之誓言,你如何就能保证他日不会食言?到那时,你又当如何保证这天下不会再乱?“
“这......”
这些问题花项荣从未想过,更未曾考虑过。只是知道如今的现状,天下并不太平,却并不知道这乱世的根源。如今偶然被瑶夫人问起,竟也惭愧的无法回答。
“那夫人的意思是?”花项荣反问道。这确实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难题,如今既已被夫人所问,他也想知道答案。
“一统天下!”瑶夫人毫不犹豫,重重的吐出这四个字。那时候夫人的眼神变得格外幽深,深的看不见底,她静静看着遥远的天空,似乎那里就是她锁要的答案。而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也如千斤磐石一般,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击着花项荣的心房,让他的心不由得热血澎湃。那是没来由的,心中那火热的梦想被点燃的灼热。
顿了顿,夫人又问:“你觉得身为商人可耻吗?”她不管说任何一句话,脸上都会一直挂着亲切的笑,笑的很让人安心。
“不!夫人,我认为人无贵贱,所有人都只是为了要活命罢了,我们也是在凭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并没有用可耻的手段,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我认为,就算是商人,也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我们商人下贱的,也无非就是那些自命清高的儒家道学罢了,自己美本事,还硬要极度别人大把大把的赚银子,将自己看的如此尊贵!”
“很好,商人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身为商人却不择手段。你可知道如此大一个东魏,想要有未来,靠的是什么么?”
“靠的是夫人的足智多谋,是夫人神机妙算,才让东魏有了今日之繁荣局面。”花项荣激动的回答。
“你又错了!我张淑瑶何德何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靠的也就是万民敬仰,同心协力!也靠的是你们商人所缴纳的税银!所以国库才能拿得出银子来给降世补充给养,分发最锋利的战刀!所以我东魏将士,才能得意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瑶夫人说着,她的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或许她的声音天生就有着某种特殊的感染力,竟是让花项荣一阵阵的热血沸腾,甚至更是找到了自己今生的价值。他不仅是锦绣山庄的少主,更是这整个东魏的经济支柱!他肩上的责任重大,他并不是世人眼中真正如此卑贱的商人。有瑶夫人的支持,没有人会再敢小瞧锦绣山庄只是一介商人。
那日夫人与花项荣同站在高高的楼台之上,风呼呼的吹过耳边,也吹动着他们身上的衣袍,衣袍随风翻飞,在那一刻,似乎除了风吹动衣袍的呼呼声,这世界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变得静止。那时候,正值红日当空,照耀着整个大地,春暖花开。
花项荣的无所谓,一脸春风得意,却正好落入欧阳祁的眼中,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再增加几分怒意。此刻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的敢如此藐视天颜,那几乎等同于找死。
“花庄主,究竟是何事,竟然让你如此开怀?正好朕今日心情欠佳,你不妨说出来,让朕,让所有人都乐一乐如何?”欧阳祁说的格外平静,在那平静的声音里,若是不仔细听,或许还会以为此刻他的心情异常的愉悦。唯有看见他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再增添几分幽深,才会知道,此刻的欧阳祁,绝对是比任何时候都危险的欧阳祁。他的怒意,根本不会明明显现的表达出来,只会隐藏的很深,诱惑他人犯错,然后狠狠的折磨。
“启禀皇上,草民只是想到小时候,曾经也随父亲一起进宫,面见瑶夫人,那时候草民还只是孩童,居然爬到瑶夫人的腿上,找夫人要糖吃。当时草民的父亲算是被吓的不轻,而夫人居然也并没有怪草民无礼,居然就真的给了草民一颗糖果。也亏得那时候草民只是孩童,否则岂不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么?所以草民为此而笑,还望圣上见谅。”花项荣不加思索,立刻回禀道。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之时,在坐之人,便已经有人努力憋着笑,就是不敢笑出来,怕触动了天子之怒,诛灭十族。刚才葛太医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呢,他们怎会这么快就忘了?只是虽然在努力憋着,却可以看见有的人双肩已经在微微抖动,脸上的神情格外的难看。
“那你是在拿朕与你们东魏瑶夫人相比了?”欧阳祁反问。
“草民绝无此意,草民只是想起儿时趣事罢了!”
“花项荣你放肆!”这次欧阳祁的怒意终于是毫无掩饰的暴露出来,他大声怒喝着,几乎是从龙椅中跳了起来,举手怒指向站在大殿靠后,低头看似恭敬的花项荣。
“你可知道如此藐视天子威仪,朕可以治你个欺君之罪,将你当场推出午门斩首!”此刻,欧阳祁一甩衣袍,复又坐回龙椅怒喝道。此刻欧阳祁已经不仅是怒,而已经是赤 裸裸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