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莫寒的突然发问,长平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因为她不确定李莫寒对她与欧阳祁之间的事究竟了解多少。
而那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突然她想起了关雨泽,此事,知道的人除了姬嫣和月牙这两个滋事者之外,也就只有关雨泽知晓了,因为那夜,若不是关雨泽,她可能早已经一命归西了。
仔细回想,原来她一直活的如此辛苦。
虽然李莫寒有此一问,但长平却并不打算将此事直截了当与李莫寒挑明,她根本不想将此事与李莫寒透露半分,她甚至还有一丝恐惧,恐惧李莫寒会突然发现这个秘密。
于是长平只是低下头,不停揉搓着袖口,轻轻叹了口气,无力的问道:“我为什么要恨他?”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圈开始发红发热,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言不由衷,但却一直在强忍。
她一直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袖角,顿了顿,长平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恨欧阳祁?我应该感激他才对啊,是他不计较南国覆灭,我长孙长平于他而言再无半点利用价值,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收留我在雪国,给我一个安身之所,我有什么理由恨他?我为什么要恨他?”
说这话的时候,长平的头垂的很低,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那言语中的勉强之意。
李莫寒对长平的话不置可否,既不打算赞同她的话也不忙着对长平的话进行辩解。
李莫寒只是淡淡的轻笑,以此来化解刚才的唐突。只是那笑里却有太多的苦涩,那笑容竟然是那样的勉强,他并不喜欢笑,他觉得这世间的笑太过虚伪,让他感到不屑。但又不得不学会去与人微笑,因为这世间之人太喜欢微笑着的人,而却都会憎恨冷眼真诚看世界的人。
他明明是在笑,可看着哪里是在笑啊?就像是被人用力扯住嘴角,勉强做出笑的姿势一样难看。
轻笑过后,李莫寒并不回答长平的问题,反而提起了一开始的问题。他知道长平并不会指望从他这里得到任何答案。而长平会有此一问,却都是因为她心里已经出现了太多的疑虑和不确定,她已经分不清孰对孰错,她只不过是想将沉在心底许久的浊气,倾吐出来罢了。
“好吧,在你的心里有太多的怨,我们不提这些了!但是不管你有多怨,有多恨,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李莫寒温柔的说着,更似在请求长平,担心长平一时想不开,而轻易的轻生。
长平的心头猛然一热,这是李莫寒说出来的话吗?他在担心自己吗?可是他为什么要担心自己呢?仅仅凭这相见不到五次,而且每次相见都会闹的不欢而散的交情?
交情?他们之间,算得上市交情吗,他们之间有交情吗?还是他对陌生人都是如此关心?
长平抬头,碰上了李莫寒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双清澈的眸子,如同他的主人一般,不停在向世人述说着他那经历过时光锤炼的深沉,更是在向长平述说着他此刻的真诚。
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了,至少在长平的心里是这样认为。她不禁只觉得心头一热,眼圈开始发苦,眼看就忍不住那眼中的热泪。
“你关心我?”长平用因激动而略微显得沙哑的声音问。她望向李莫寒的眼神,也在瞬间变得凌厉,凌厉的直视着李莫寒的双眼。有人关心,她固然感动,但被一个陌生人如此的关心着,她却是没来由的在心里生出一丝戒备,甚至是抵触,尽管她渴望这份关怀,尽管她并不讨厌这份关怀。
面对了长平那突然变得凌厉的眼神,李莫寒并不躲避,他依然直视着长平的双眼,二人就那样四目相对,互相在心神的交会下,对峙着。李莫寒没有逃避长平的直视,反而那清澈的双眸中,尽显真诚。
“那长平你觉得呢?你觉得莫寒是虚情假意,还是.....?”李莫寒毫不回避的反问。
长平的心不由得一窒,这四目交汇下,却让长平的心,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凌乱,她居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想要逃避,逃避这灼热的对峙。此刻心神大乱,她如何还能分得清什么事真情,什么又是假意?在这当口,她只是感觉自己从心底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心虚,更是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开始向身体的各个部分游走着,更是隐隐感觉到了手心,有冷汗在悄悄的渗出。
心神乱了,是否也证明,她就要败下阵来呢?是否就证明,她与李莫寒的每一次相遇,都会以她的藏换逃离,而宣告结束呢?
输?为什么要输?为什么会输?输的感觉,会是怎样的?这感觉她不是早就已经领教过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害怕那感觉?
这次她并不想输,不仅长平不想输,这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会想输,输就代表自己的无能,代表自己将会是那个会受天下人啜泣,被万人耻笑的可怜之人。没有人愿意输,却不停的有人在面临着输给给对手。这便是万物真理。
不管你有多强,当你遇上对手,总会有一人是赢家,有一个人会输。
“你是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