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酷似南华殿的外殿,安静的有些异样,长平起身之时,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脚边,那用檀木铺就的地板上,有点点的殷红。
长平不禁蹲下身子,伸出那削葱般嫩白的纤纤玉手,将那地面的殷红擦净,然后将手指,放置鼻尖,轻轻的嗅了嗅。
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那是血的味道。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血?难道是有什么人在此受伤了吗?长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心中的疑惑更重了,让她更忍不住想要向内殿走去,去一探究竟。
或许此刻长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感觉有种力量牵引着自己,莫名的很想深入内殿,去查探清楚这了所隐藏的秘密。
越往里走,那血迹越来越密,那血滴在地上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大,想必这血的主人一定就在这内殿之内吧。
南华殿的内殿,除了父皇还会有谁?长平的心在瞬间开始变得紧张,她感觉自己的心几乎就要跳出嗓子眼。是紧张,是害怕,是恐怕,是担心,还是因为她不敢面对,害怕那真相,让她难以接受吗?
长平说不清楚,眼下她的心情,已经乱到了极点。明明知道父皇早已经在那场战争中死在了东魏的乱刀之下,就那样硬生生的死在了自己眼前。明明知道内殿的人根本不可能是父皇,可她的心还是那样莫名的复杂和紧张。那莫名的紧张和担忧,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或许她真的是太思念父皇了,或许她只是依然不肯接受父皇母后早已经离世的事实,一直还强迫自己故作坚强,可事实却依然还活在过去,活在那伤痛的阴影中难以自拔。
没有人说的清楚,长平自己更说不清楚。这世上,她已经没有了一个知心人。她的过去,她的痛楚,她的无奈,都无从告知他人,她更不屑告诉他人。因为她的痛苦换不回父皇母后的重生,也换不来他人的怜惜,除了换来别人的鄙夷。
这世界是如此冰冷 ,冰冷的人人都只能估计自己的冷暖,别人的苦,谁还有闲暇去关心?
越来越近了,她马上就可以看见内殿到底发生什么情况了。那仅仅握在胸前,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却从未停止过颤抖,隐隐的,在那紧握的手心中,似乎还有冷汗流出,她只感觉手心一片冰凉。她的唇也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眼前一阵阵晕眩。但长平一直强忍着,并未让自己真的晕眩过去。
长平真的太紧张了。即使知道内殿的不是父皇母后,即使清醒的知道父皇母后早已经不在这人世,可她还是紧张,还是担忧。那泪水已经悄无声息的,挂满了脸庞。
或许那便是做为女儿,对双亲那种天生的依恋,才让长平此时此刻,如此的紧张和不安吧。
长平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那地板上的斑斑血迹,刺的她的心一阵阵的生疼,她似乎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已经停滞,只为寻觅那份依恋。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放到了唇齿之间,她的双唇已经在微微的颤抖着,尽管上下齿之间互相摸索,让她的手指生疼,但她却并未感觉到那由指尖传来的痛楚。她的心已经完全飞进了内殿,那个满身是血的人身上。
奇怪,这南华殿,既然父皇出事了,却为何连一个宫人都不曾看到,难道他们都落荒而逃了吗?难道世事真的已经薄情寡义到此了吗?长平的心依然紧绷着。越靠近那血迹的尽头,她的心就越是开始紧张起来。
长平曾经想过无数次与父皇母后重逢的情景,却没想到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终于看到了,她真的看到了,她的父皇,正安静的坐在哪里喝着茶,那茶水似乎很清香的样子。父皇满脸幸福的样子,品尝着那碗浓茶。
长平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日盼夜盼的,盼望的便是有朝一日回到父皇母后身边,从此不用再如此颠沛流离。
可是事实却告诉了她,那只是她的痴心妄想,父皇母后,早已经惨死与东魏的乱刀之下,死于非命,永无生还之日。那时候,她心痛,却欲哭无泪,那泪水早已经不知道在何时,竟然已经干涸。
而今夜,她却在这里再次得遇父皇,这算是上苍的恩赐吗?这算是老天垂怜吗
?
长平终于再也忍不住,那伪装的坚强,在瞬间融化。
“父皇!”长平本来有许多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仅仅只喊出了父皇二字。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父皇那品茶的姿势微微一顿,放下手中的茶碗,侧过头望向长平,眼里有些许的诧异,那慈爱更是溢于言表,看得出他很疼长平。
“哦,长平,朕的宝贝公主,朕似乎已经多日不曾见过你了,这些日子都伤哪里去了?有没有出去给父皇热惹祸啊?”父皇一脸慈爱的对长平说道。他的容貌,他的声音.....这根本就是真的父皇啊....
长平的心颤抖的更加剧烈了。
难道母后根本没死?只是突然改变了妆容,以谋求其他的生活?长平的心开始了颤抖,她的眼角更加的酸涩了。
多少日子了,父皇都没有如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