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已亡,更当如何来谈这人和?失去了南国子民的粮草支援,如今他们也不过是自不量力,拼死做着最后的挣扎。
地利?他们有吗?若不是如今留在这雪国苟且偷生,恐怕东魏早就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将之灭亡。即使不用大动干戈,就是那长年累月的追追逃逃,恐怕到最后,就是这万人,也会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最后只能是走上自取灭亡一途,更何谈复国壮举?
桃花依旧,红日当头,微风拂面,本是种很惬意的事。可现在长平却隐隐感觉到了阵阵寒意,那寒意从她的双手开始,慢慢向周身扩散开去。她只感觉自己的双良冰凉无比,隐隐有冷汗自手心渗出,她的双臂更是不停的轻微颤动着。她努力想停止颤动,努力抓紧厚重的木门,可是那颤抖依然不曾消减半分。
明明不冷,可是却很奇怪的全身冰冷,长平的双眼只是静静凝视着那满园的桃花纷飞,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面对如此严峻的敌强我弱,一个究竟战场的将军,况且不敢仓促应战,长平一个如此青涩未经世事的女子,她又能奈之何如?
因为长平的紧张,她手中所握的那封信,此刻也已经变得微皱,这一切都无不说明了长平此刻心中的无奈和愤怒。
死,她早已经不再害怕,她怕的是自己若是死了,一切便都化为泡影,从此烟消云散。
可是此时此地,却偏偏让她急切的想要去一死了之!
那种信念与渴望的纠缠,又有谁能够懂得长平此刻的心情?有吗?没有!
这偌大的凤梧宫,本来还有小梅在一旁伺候,可是那丫头也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逃跑了。此刻这凤梧宫大殿,便只有辛虎与长平两人,伤怀着那不堪回首的往昔。
那未来,究竟在何方,每每想及此处,便只能是一阵阵的伤感,依他们现在的兵力,他们除了等之外,别无他法。
突然,沉默的辛虎再次开口:“公主,我们是否还应该留在这里?寄人篱下,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微臣不想眼看着公主受人欺辱,却无计可施!”那是他的心声,他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公主,即使前路如何坎坷,他义无反顾,至死方休!
长平只是凝望着院内的桃花纷飞,并不理睬辛虎的问话。她的双眸一眨不眨,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静立,仿佛就是一座石雕般,丝毫未动。
见长平未做回答,辛虎轻轻的侧头,看向长平的侧脸,她的唇紧抿着,红润而又光泽,她的鼻梁笔挺,双眸一眨不眨,凝视着园中的桃花飘落。只是那眼神,却似乎已经穿透了这世间阻碍一样,飘的很远,仿佛她的人早已经不在这人世。
辛虎从来都是以臣子的身份仰视公主,此刻以不同的角度再次审视公主,似乎在公主的身上,有了他从未捕捉到的美丽。
此前,他只是觉得公主年幼稚嫩,可如今细看,却不知不觉中,在公主的身上,看见了成熟女子的娇羞,与历经世事的坚毅,那眉宇间充满了不怒自威的仪态。
若是自己还能再勇猛一点,或许这复国大业就不用劳烦公主如此费心,公主也就会活的快乐了。辛虎的心中顿时再次泛起一股无力感,暗恨自己的无能!
长叹一声,辛虎别过脸去,仰望着苍穹,此刻他出来仰望苍穹,还能做什么?什么也不能做。
“我们哪也不去!”一直沉默的长平突然开口,那声音森冷,似乎不是来自这副美丽的容颜之口。
辛虎的心中微微心惊,他从未听过公主如此冰冷的说话,一时无法适应。于是他再次迅速的侧头,直视着长平,或许只是要证明,那声音确实是出自长平之口。
长平转身,慢慢朝殿内踱去,手里始终握着那封辛虎送来的家书。知道现在,长平都未曾看过那家书的内容,甚至没有查看过这家书,究竟是何人所写。
她早已经是孤身一人,又有谁会为她寄来家书呢?这家书,来的蹊跷,提不起她半点兴趣。但因为是家书,她却又忍不住想要知道写信之人,究竟所谓何人。又或者,这世上,自己真的还有家人存在也未可知。
于是,知道现在,她既不读信,也不将之搁置一旁,置之不理,只是仅仅的握在手中,如今那信奉都已经被她揉捏的皱皱巴巴,却依然舍不得放下。
只听长平边走边说道:“我们已经是穷途末路,离开雪国我们又当如何自保?东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势必会将我等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以防留下后患。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们又当栖身何处?若我等依然无法扩张兵力,我等永远都无机会再回南国,四处逃窜便是我们最后的出路,直到最后,草木皆兵,自取灭亡。”
长平的声音依然冰冷,那冰冷的声音中,却时刻都透着威严。她的身影,在那日光的照射下,被啦的很长,她的双眸,此刻一片清明。
辛虎的心中微动,是的,若不扩张兵力,他们永难光复南国。他是一命将领,这些顾虑,他怎会想不到?只是如今他们兵马粮饷全无,如何招兵买马,扩张势力?想要兵力强盛,粮饷必不可少,如今他们失去了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