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雨泽不理会长平此刻的自欺欺人,更不会去计较此刻长平是否在听他的话,他只是幽幽的讲述这自己这段日子来的经历。
父亲的惨死,大哥的突然离世,全都一幕幕那样清晰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他清楚的记得父亲和大哥临死前的眼神,他们死不瞑目。
虽然他们走的都很安详,走之前,他们的眼里挂着安静的笑容,可那笑容是为了鼓励自己好好的活着,不要让死去的人枉死!
关雨泽讲述着这些的时候,每说一个字,他的心都会抽搐一次,每每讲到细节之处,自己的眼泪便会没来由的想要奔涌而出。
虽然他的心很痛,而大哥和父亲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疤,他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可此刻在长平面前,他却一直在述说着他们死前的每个细节,到最后,他居然发现自己已经停不下来。
而此刻的长平,却出奇的平静,只是静静的匍匐在地,没有哭闹,没有出声打断,只是那样静静的趴伏在地,似乎是在认真听着关雨泽的倾述。只是那脸庞上的两条泪痕,却始终不曾褪去,而她的面前,已经湿了一大片。
这夜似乎出奇的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关雨泽终于讲完了那个很长的伤心往事,他抬头看看天,天空依然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竟然已经三更天了。
一口气将自己的心结吐出来后,关雨泽反而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他抬起双手,擦拭一下脸上的泪痕,此刻才惊觉,原来自己的双手一直紧握,手心已经微微渗出冷汗。此刻他才发现,原来父亲和大哥的分量,在自己的心中竟然是如此之重。
擦完泪水,关雨泽轻轻的转身,来到昌平的跟前,将她从地上轻轻的扶起,并为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温柔的说道:“所以,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你是高傲的公主,你会比雨泽更坚强!以后我们会一起,为枉死的人伸冤!”
关雨泽一直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在他的心中,也许从此刻起,眼前的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再次加重了吧。
而这些事,在他的心中他也一直未曾想明白过,他喜欢飞花的个性张扬,而对长平,他却是在见到她的每一刻,都没来由的会生出想要保护她,呵护她的念头。
长平的泪已经止住,只是她的心却无法平静,她的心已经死了,死了许久,一直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勇气,就是复仇。
可复仇未果,自己却惨遭玷污,十六岁花季,自己的清白,便这样让人夺去。而毁掉这一切的人,还是那个时时刻刻对自己说,愿意一生一世守护自己,愿意用真爱来呵护自己的男人,自己该如何才能相信这世上依然有爱?自己要活下去,难道真的就如此艰难吗?
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是为了复仇,家仇国恨,自己是唯一的生还者,自己不能置之不理!
这突然的变故,让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女子,如何承受的起?她选择结束,只是因为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死了便一了百了,自己的一切便都随风飘散。
长平没有言语,关雨泽也没有,他们只是这样静静的凝望着对方,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那些曾经的苦痛,看见了对方眼中隐约闪现的泪光。
这些本不在这个年级背负的一切,却偏偏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降临在这样两个年轻人的身上,让他们一时难以承受,措手不及。
良久,关雨泽拨开长平额前凌乱的流苏,打破沉寂,温柔的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死?你不是一直很坚强的吗?你不是还要颠覆东魏,为你的国家报仇雪恨的吗?为何现在却要统统放弃?”
虽然他明白,作为一个坚强的女子,不会轻易去死,如果真的到了非死不可的一步,必然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可他还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让一个如此坚强的女子,轻易的放弃活下去的一切理由。
本来还安安静静只是倾听,只是轻声抽泣的长平,突然只见却放声大哭了起来,她一头倒近了关雨泽的怀中,哭的昏天暗地,也许此刻,她才真正的将自己心中,长久以来未曾表露的心怀,尽情的展现了出来吧。
关雨泽不语,只是仅仅搂着怀中的女子,任凭她不断的哭泣,她确实该如此放肆的哭泣一回了。即使再坚强的人,如果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长此以往,也会崩溃,更何况是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
许久,只听长平在关雨泽的怀中,痛不欲生的控诉道:“欧阳琪,他**了我!他**了我!”说着泪再次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什么!”关雨泽震惊,他无法想象,一个男人怎么会对自己心爱的女子,做出如此违背常理的事情?若换做自己,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若未经允许,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要对她用强的,他自认为,他关雨泽还无法做到这一步。
关雨泽连忙扶起怀中的长平,焦急的问道:“公主,你先别哭,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平依然还在哭泣,此刻的长平,简直是痛不欲生。她继续说道:“欧阳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