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荷花池边,长平正沿着池边行走,此刻她的心很乱,却又似乎很平静,就像这一汪池水,虽然在微风的轻拂下,水面偶尔会掀起一圈圈的涟漪。可那一池清澈的池水却在任何时候都清澈无比,血红的天空倒映在池水中,仿若燃烧了这片清澈。
长平的手随意揉搓着,从指缝中飘散的,是那片片被揉碎的粉嫩桃花。凌乱的花瓣随风飘扬,散再清澈的睡眠,荡气一圈圈的涟漪,然后微风轻拂,这涟漪越来越大,直至消散,终于不见了那花瓣的踪影。
她的眼里竟然闪现出的是那个与自己并不相识的男子,与自己在姻缘湖便初见时的身影。那日正是那个男子再湖边神伤之时。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湖边的男子独自站立湖边望着湖心碧绿的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向四周散着圈圈涟漪,幽幽的自语道,眼神是那么的迷离,似乎自己已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似乎这句话已经道尽了他心中的无奈,孤独与苦楚。那一袭白衣胜雪,那一头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在微风的吹拂下,发丝随风飞扬,那悲切的眼神,竟然让此人显得无比飘逸。
“词悲意切,公子是在为逝者伤怀吗?”目睹这一切的长平,突然在男子背后,先是呵呵一笑,继而出言探问。她轻轻走到男子身边,也站立湖边,一双眼眸,如一汪清澈的秋水,平静的看着一池春水,在春风吹拂下,惊起一圈圈涟漪,由湖心向外荡漾开去。长平一身素雅罗裙,再加上衣裙上所绣点点粉嫩红花,随风飞扬的青丝,在阳光和湖水的印衬下,就犹如一朵婷婷玉立的荷花,在风中随风摇曳,那爽朗的笑声竟然让闻者,没来由的就想对她产生好感。
男子闻言,先是有些许的惊讶,但瞬间就恢复了淡漠,也不言语,双唇紧抿,似乎这里只有他一人存在,丝毫没有要作答的准备,依然负手立于湖边,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孤傲,仿佛在湖的中央有他的往事,那里才是他的世界!
“看公子的样子好象身世不幸,一定有很多伤心的往事藏于心中而无法忘却,却又不敢与外人言道吧?”长平静静看着男子继续打破沉静。
等了很久,依然未见那人有丝毫要答话的意思,不免有些恼火:“公子是何方人士,怎么这么没有礼貌,难道在你们的老家都是这样对待主动跟你说话的人吗?”
那男子只是淡淡的瞟了长平一眼,便欲转身离开。
“难怪心上人会不理他,这么自傲的人,换做是谁也会受不了他的无礼呀。”在那人转身离开时,长平脱口便说出了这句话,这话似乎对巧儿说的,但又好象是对那年轻的公子说的。
年轻男子闻听此言,不由全身一震,目光中隐隐有一丝怒气被悄悄压下,”姑娘可知如今天下的局势?“长平不语,只是回头默默望着这位男子。她在等待眼前的人将话说完。
“天下四分五裂,姑娘可知不久前北方的离国刚刚被东魏百万雄师所灭?旦夕间,山河破碎,本来刚刚还在身边嘘寒问暖的亲人眨眼间横尸脚下,尸殍遍野,血流成河,姑娘可曾有过那种痛彻肺腑的悲痛?那可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在这种局势下,身在南国的姑娘你居然一心只想着儿女情长,可见如今的南国局势也不怎么样啊,有人伤心不一定都是因为儿女之事,家仇国恨,如果南国能在这乱世站稳脚跟,也许姑娘今生也无缘体会愁为何物了!”道完这一切后,满含鄙夷的瞟了一眼长平后便飘然而去,再不理会长平跟巧儿会做何反应。
“那公子既然如此厌恶儿女情长之人,你又为何来到这姻缘湖边,难道不是因为好奇自己的那分缘吗?”长平也不管那男子是否还能听到,扯着嗓门大喊道,但得到的答案却是天地寂静,根本无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长平也很奇怪,她竟然将当日的情景记得如此清晰。可惜当日竟然未曾得知那人的姓名,若不是日后恰巧碰上,她也根本无法知道,原来此人名为默涵,却不知道他的姓氏。
而现在她竟然在心底有种莫名的期盼,竟然是期盼当日的情景再次重演,她与他可以彻夜畅谈,谈那家国天下,谈那快意恩仇。
长平长叹一口气,屈膝坐下,荷花池便的冰凉顿时由臀部传至全身,长平不管不好,只是坐下,双手抱膝,头侧躺在两肘之间,怔怔望着那清澈的睡眠,默数着池面那一圈圈荡漾开去的涟漪的圈数。原来她的心只是孤独。
一个阴影出现在长平的身后,轻声呼唤:“长平!”那声音温柔无比,如梦如幻。
长平的心先是一紧,她呆愣了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敢回头,她怕希望落空,但她不能不回头,她怕被对方看出自己的心中所想,现在她必须将自己伪装,即使内心骄阳似火,可她却只想让人看见她的冷漠与淡然。
长平不由的双唇紧抿,偷偷狠狠的咽一下口水,然后用几乎都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颤抖的声音回道:“你来了!”口是心非,长平始终无法做到。
只见声音的主人似乎得到了什么特别的嘉奖一般,兴奋的将长平般转一圈,使长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