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清檀郡主临窗而立,眉眼含笑望着两个孩子在抽出了嫩芽的树下玩耍。
“母亲,快瞧瞧我新绣的抹额,可还行?”一个身着粉红长袄,长得眉眼如画的小姑娘凑近郡主问道。
不必说,能唤清檀郡主母亲的,自是薛家嫡长孙女,安姐儿。
“恩,进步挺大的。”左右翻看了两下,“瞧着样式,是给你祖母绣的?”郡主将抹额还给安姐儿,轻笑问道。
“恩,下月便是祖母的寿辰,父亲说要全家一块去金陵给祖母贺寿呢!女儿便想着给祖母绣个抹额,您瞧着可行?”
清檀郡主再次接过,查看的逾加仔细。遂拉过安姐儿与她细细分说哪处还需改动,哪处还需添上几针。
薛虬现今在扬州任职,官职正是当初林如海当任过的兰台寺大夫。有着林如海留下的人脉和旧部,再有薛家本身在江南这带侵淫多年,薛虬这个兰台寺大夫当的可比林如海当年顺当不少。
继薛虬调任扬州后,林钰也被外放到江南一带。长子女儿皆不在京中,雪宁便和薛谦打算带着次子薛蟠夫妇也回南去。不想得了消息的林如海,也凑热闹似得要辞官同行。
原是黛玉的夫君要子承父业,去到书院当老师。已为人妻、已为人母的黛玉自然夫唱妇随,也要跟随夫君南下。
到了最后,两家干脆一块回去。雪宁便开始兴致勃勃的准备东西,王李氏来劝过几回,都不能打消她的念头。
早前想着早些回金陵,真要走了,却又发觉自个竟是舍不得京城了。雪宁望着落了锁的大门,轻笑一声,“果然是老了,竟是多愁善感起来了。”
回南后,薛谦和雪宁并未留在扬州,而是翌日便起身回到金陵去。一来自是回祖宅较为自在,二来则是金陵传来消息,薛李氏怕是熬不过秋天去。
料理了薛李氏的后事,雪宁接薛蝌同宝琴回祖宅。望着兄妹二人,别说雪宁了,就是薛谦也是皱起了眉。薛蝌和薛蟠宝钗同年出生,现今薛蟠他们孩子都会跑了,这同岁的堂弟居然还未订下婚约,也不知薛李氏这些年都是做什么的。
最紧要的还是宝琴,男子年岁大些没事,可她都快十六了。如今薛李氏一蹬腿,这兄妹二人还要替她守孝三年。三年后,宝琴可都十九了。
没得法子,雪宁只得私下先替兄妹俩相看人家。终归是薛家的子孙,门第太低的自然不要。可他们又是二房的,门第太高却也不能要。门第相当的再找年龄相当的,这样七/七/八/八一删减,便也只剩下那么几户。
雪宁拿着册子给薛谦过目,终归是他的侄子侄女,要他点头才成。
沉吟许久,薛谦指着册子上的一个名字道:“知府的嫡女?这配蝌儿会不会?”
他一问出口,雪宁便知他心里所想。无外乎是觉着此女可行,却又怕人家瞧不上薛蝌。本也是,薛蝌不像薛虬有功名,也不像薛蟠能继承皇商资格,人家知府的女儿,哪里会下嫁给一个商户之子。
“你有所不知,这位周大姑娘虽是知府的嫡女,却是前头原配所出。都说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这话果真不假。这大姑娘原本有门好亲,是她娘在世时订下的。可惜去年却被退婚,而后娶得是周大姑娘的妹妹。”
薛谦闻言,便知其中曲折,“你什么时候去看一下,若这姑娘是个好的便定下,若是个心怀怨恨的,便算了,。”总不能给薛蝌娶个满心恨意的妻子吧。
好在经雪宁多翻查看,这周大姑娘是个不错的。便请了人去到周知府家,将亲事给定了下来。随后不久,有人介绍了个秀才给雪宁,现年二十有一,家境也还算殷实,只是父母皆已不再,也没个兄弟姐妹帮衬,这才出孝到现在还没成亲。
虽说比宝琴大了五岁,可年纪大知道疼人,再者家里没人管着,嫁过去便能当家做主。给薛谦说了之后,他也是满意的很。届时他们给副丰厚些的嫁妆,他们小两口自是能过得和和美美。
办完这两件事,雪宁可算是放下心来。不想薛语那头的事又来了,说是姑老爷要休妻。她原想着回金陵过日子的,不成想反倒比在京城还忙了。
终归是薛家的姑娘,没道理被人休妻还不管的。真叫人休回来,那日后薛家的名声可就不好了,日后族里的爷们和姑娘结亲可就难了。
同薛谦直接去到郑家,问明缘由。竟是说薛语要谋害他们家的哥儿,雪宁望向双目暗淡的薛语,不吵不闹,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说到底,不还是因着薛语生不出儿子才这般。
见到薛谦和雪宁同来,郑家着实吓了一跳。他们还道薛家不管薛语了呢,遂想到他们休了薛语会损了薛家名声,便又释然了。
不论薛家现今地位多高,如今可是他们站着理。想要不休也成,薛家得拿出银子铺子来,还要将薛语关到小佛堂诵经给郑家祈福。
郑家老太太这意思一透露,薛谦和雪宁皆是笑出声来。遂让人直接拿出笔墨和纸来,直接写了和离书,扔到郑家老太太和郑文博跟前。
“你们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