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带卡了没呀?”老四向我俩问道。
“你啥意思?”我不太高兴地反问老四道。
“我没啥意思。”老四瞅瞅我,带答不理地淡淡地说。
“那你啥意思是啥意思呀?”我也带答不理地问老四道。
“我没啥意思你老问我啥意思是啥意思呀?”老四咧着嘴,满脸不满地问我道。
“我的意思是啥意思你还不知道啥意思么。”我叉着腰问老四道。
“你不说你啥意思我哪儿知道你啥意思呀。”老四也叉着腰道。
老大疑惑地瞅瞅我瞅瞅老四,又瞅瞅我瞅瞅老四,上前将我和老四扒拉开,问我俩道:“你俩这是啥意思呀?老说‘啥意思’有啥意思呀!”
“其实我没啥意思,二哥老问我啥意思,你说我没啥意思能说出来啥意思呀。”老四将头向一旁扭去说。 “我的意思是你问我和大哥‘带卡了没’是啥意思,是你带卡了怀疑我俩没带卡的意思还是你没带卡指望我俩带卡的意思,就这意思。”我向老四解释道。
“那你这么理解是啥意思呀,”老四越说越来劲了,“你这不就是怀疑我吃饭不想掏钱的意思么!” “我也没这么想的意思呀,我是想,如果你没带卡,我带了,咱们赶紧取钱去,我都饿了,想早点儿吃饭,哦了,我就这意思,这回你知道我问你‘你啥意思’的意思了吧。你可真有意思。”我笑着解释道。
“得得得,不就是这意思么,整些没用的事儿有意思么。”老大左手拉着我右手扯着老四说。
“我就当你是这意思了,老四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老四忽然多云转晴了,笑呵呵地给我道歉。
“你那卡里有多少钱?”老大问我道。
“那咋地取出个三百五百地没问题吧。”我昂首挺胸地说。
“那就行了,咱们赶快取钱去吧。”老大说完起步便走。
“实话跟你说二哥,我还真就没带卡。”老四嬉皮笑脸地跟我说道。
“那你就说你没带卡不就完事儿了么,还问我俩带没带卡,你说你说话从来都拐弯抹角的。”我白了老四一眼说。
“快去取钱去吧,甭管谁的卡,先吃饱了再说,要是再磨叽一会儿,估计咱们仨都得挂在道上,不吃身亡。”老四手捂着肚子,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们三个手捂着肚子,略微地哈着腰,脚步发软。我们惊奇地发现,三年了,大家在一起三年了,还真是头一次如此一致。
“我怎么越走越饿呀。”老四有气无力地说。
“你说你说那不是废话么,要是越走越饱,以后就没人吃饭了。”老大摘下大黑框眼镜说。
“可不是,再说你老起什么话茬呀,三个人里边又不是唯独你越走越饿,说话伤元气你不知道啊。”我也有气无力地说。
“岂止伤元气呀,还伤内力呢,内功再怎么深厚的人,也不抗咱们这么海阔天空海枯石烂地侃。”老大带上大黑框眼镜,声音小得跟蚊子有一拼。
“大哥二哥,我少说话,我一定少说话,但我有一句话不得不说呀。”老四忽然又停下脚步说。
“就一句话了啊?”我问老四道。
“哎,真不容易,你终于不说话了。快说吧,是什么。”老大瞅瞅老四说。
“二哥,你那卡是哪个行的呀。”老四问我说。
“建行的啊。”我随口而出。
“啊,建行的啊。”老四顿了顿,一脸深沉地瞅着我,“前面左拐是工商银行,前面右拐是新华书店,直行两公里是市里最大的建行。”
“你分析这个有个屁用啊,真是没事儿闲的,你吃咸盐吃多了吧你。”老四摘下大黑框眼镜狠狠地瞪着老四说。
“我的意思是说,前方往左只有一家银行,还是工商银行,前面往右是新华书店,往右没有银行,顺这条路直走,得走两公里才能见到一家建行。”老四干脆蹲下来说。
“是啊,我们就是要去你说的那个建行啊。”我说。
“两公里呀大哥二哥,”老四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委屈屈地说,“我饿。我怕我走不到那就挂在大马路上。”
“那怎么办呀,我没工行的卡呀。”我着急地说。
“是呀,你二哥没工行的卡怎么办。”老大也急了。
“往后走。后面有一小建行。”老四起身便朝后走。
“你又开始扯淡了是吧。后边哪儿有建行啊。”我跟紧了老四问。
“是啊,我怎么不知道后边还有个建行呀。”老大也着急地问道。
“你们俩呀,真是的,昨天才正式营业。不远就是了。”老四稍稍加快了脚步。
“那多远啊。”我说。 “离这只有三里地。”老四说。
“那也没近多少。”老大埋怨老四说。
“那至少我们还赚了一里地吧。”老四说。
“还行,赚一里是一里,少跑一里是一里。省点儿力气干啥不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