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是有尽头的,譬如说,高家燕和我们聊天的内容已经开始空乏,我们的话题渐渐的枯竭,如同在沙漠里的湖泊一般,在太阳的蒸烤下它的水份就显得微弱了,后来它就干枯了,只是留下了奇形怪状的水痕。这可以从我们那些低劣的噱头引发的阴阳怪气笑声里体验得出来,但凡是一件事情到了尽头的时候都有变化,譬如说,高家燕那天主动换了话题,说到跳舞这事情上来,但这件事情应声者寡,在场的除了周林会一点拉花之外,其他人都是门外汉,所以高家燕滔滔不绝,快三,慢四,伦巴,恰恰,边说她还边示范我们看她的舞步,她的裙子旋转如轮,脚步有章有法,看起来的确是有把彩的。
高家燕说得兴起,后来竟然把罗小小拉做自己的舞伴,在我们羡慕的眼光里,罗小小和高家燕翩翩而舞,虽然那厮的脚步僵硬,可看起来他也算是天生的油子,没多少时间,他竟然可以和高家燕配合在一起了。
我记得当时高家燕没有约其他人和她跳舞,她认为罗小小是她的弟弟,所以她就可和弟弟跳舞,而不和不是弟弟的人跳。我想和不是弟弟的人跳舞,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譬如说,和陌生人跳舞肯定是会很吃亏的,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就是高家燕在装X,对于装X这事情我是这样理解的,人越是年轻越是容易装X,人越老就越不装X,好象我现在写这些东西一样,我完全是老老实实地写的,并不想掩盖自己,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之风,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这就是君子坦荡荡,如果我光是说好听的,全世界都幸福了只有我一个人难受,那就是小人常戚戚。当然我也许不是个君子,不过那是你自己的看法,我自己认为自己是就可以了。当然君子这事情也不是很重要,小人这事情也不是很让人神经紧张,我对这些都很是无所谓,事实上君子小人没什么区别。人本身是很多面的,下定义是很肤浅的。
那天罗小小搂着高家燕的粗腰开始跳慢四,他的表情认真而严肃,他搂高家燕腰的手也只是轻微地接触,这让人感觉他的搂抱只是个形式而已。没有灯光,没有音乐,只是一伙大男人望着这小娘们抱着一个小青年慢腾腾地舞蹈,这场面无论如何都有一点滑稽。
我想到高尔基小说里的若干描写,那些描写都写到舞蹈和歌唱,每个人的表情都栩栩如生,我觉得高尔基笔下的场景开始复活了,粗腰的高家燕就是高尔基的外祖母,瘦小的罗小小就是高尔基的外祖父,我们就是高尔基的舅舅,当然我是二舅,周林是大舅,李强和杜兵是三舅和四舅,可既然都是舅舅了,高尔基他妈的跑哪里去了呢?虽然我不是十分情愿做高尔基的舅舅,可我更加不愿意做高尔基,因为这样一来,高家燕就成我的外祖母了,这事情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得的。
我们好象做梦一般地望着高家燕和罗小小在我们的面前表演。日光管的光芒赤白地照在高家燕的脸上,这光芒越发的显得她的肌肤如雪,越发的显得她的长发漆黑如墨,当然她的腿袜里包裹的大腿也更是活色生香。她的裙琚随着曼妙的动作时起时落,白色的大腿也跟着时隐时现,这些都构成了我的幻觉,幻觉中的高家燕揽住我的脖子,媚眼如丝,似醉非醉。这时我的耳边响起摇滚,请你勾引我,请你勾引我,用你的美貌做我的镣铐。
幻觉中的高家燕对着我的耳边喃喃低语,她说她一见面就爱上我了,我对她说我也是这样的。我的心里在说我其实爱的不是你的灵魂我爱的是你的大腿,可是我的嘴里说的是我是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就是爱你爱着你。幻觉中的高家燕勇武地将她的大腿揽上我的腰,她的眼睛继续对我进行水汪汪的调戏,我的心里错综复杂之情势如长江大河滔滔永不休。
黑暗中一道追光打下来,打在我们的头顶,这使得高家燕的头发熠熠发亮,她的眸子黑白分明,她的手指爬上我的肩膀,如两条白嫩的灵蛇,她吐气如兰,她的媚眼里释放着静电,让我全身发麻。我在幻觉中和她跳着我根本就不会跳的探戈,据说这舞蹈对身体有很多的接触,据说这是性感无比的舞蹈,我带着她的腰肢,进行完美的拖曳,这时候音乐滂湃汹涌,爱情的甜美淹没了一切。
我喜欢美丽的女人,当然这喜欢只是埋藏在心里的,我欣赏美丽的女人,欣赏她们的身体,欣赏她们的惺惺作态,欣赏她们的发嗲,欣赏她们的弱不禁风和横蛮不讲理,当然我更喜欢有智慧的美丽女人,相比那些肤浅而美丽的女人,智慧美女是何等的珍贵啊,那简直是世间的尤物。当然这些话我不能和老婆说起来,她听见了会对我不善的。当然我的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这事情是千真万确的。
高家燕不是最好的女人,这是我在这小说里反复说到的一件事,这事情并不会因为她成了电影明星而改变。但高家燕也不是最坏的女人,她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她能上天入地,也不能改变我对她的看法。
高家燕和罗小小进行的舞蹈很是短暂,没多久她就放开了罗小小的手,这让罗小小很是意犹未尽。虽然他们的舞蹈完结,可是我幻想里的高家燕仍然在和我幽雅而不急不徐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