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朕滚!”
杯碗茶碟的粉碎声中,几个宫婢抱头从皇上的寝宫里跑了出来,差点撞到太皇太后的身上。
“大胆奴才,在太皇太后面前也敢放肆,还不快跪下!”曹安扶着太皇太后的手,半哈着腰叱嗬那个逃出来的宫婢。
几个宫婢一惊未平,又添一吓,齐齐跪倒在地:“奴婢叩见太皇太后!”
“怎么,皇上又在发什么脾气?”太皇太后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
“回太皇太后,皇上要玩蛐蛐儿,可是这个时节,奴婢等在宫中实在找不到。奴婢该死,请太皇太后责罚!”
几个宫婢都趴在地上,一时也分不清是哪个答的话。
太皇太后加重了些语气,生气地说:“胡闹!御书房那么多奏折等着皇上批,皇上倒为了寻蛐蛐儿无端端打骂起奴才来了。你们下去吧,仔细候着。”
“是”宫婢们起身,退了下去。
太皇太后扶着曹安,面无表情地走进了皇上的寝宫。后面跟着的侍卫们留守在殿门口,个个都是煞气腾腾的。
前几秒还大发脾气的小皇帝一见了太皇太后,立刻噤了声,唯唯喏喏地迎上来,行的竟是大礼:“皇阿奶,您来了。”
“哼!”太皇太后冰冷而嫌恶地瞟了小皇帝一眼,扶着曹安坐在了正座上。她挥了挥手,所有宫婢、太监们都退了出去,并习惯性地反手带上了大门。
“哀家要再不来,皇上只怕把这太和殿的屋顶都掀了去吧?”
“孙儿不敢”小皇帝吓得跪了下去。
太皇太后见他这副软弱的模样,越发可气起来:“瞧瞧你这不成器的德性,半点儿比不上你皇兄!就算给你个皇位又如何,只知道成日里躲在寝宫里拿奴才们撒气!哀家这么些年来,为你费心劳气,你也该争口给哀家瞧瞧才是。如今做了皇上,还是这么没出息!”
“皇阿奶息怒,孙儿知错了,孙儿一定听皇阿奶的话,好好的做皇帝。”
“你是皇上,也该知道些规矩,起来吧”太皇太后没等小皇帝站稳,又说:“哀家对皇上严厉些,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如今皇上虽然登上了皇位,这几年来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可是兵权都握在镇南王和汝阳王两位王爷手里。虽然他们都是先祖皇帝的嫡亲血脉,但皇上若不适当削减削减他们的势力,他们难免会拥兵自重。”
“这个,孙儿……”小皇帝惶恐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又弯腰揖了下去:“孙儿年纪尚幼,还请皇阿奶教教孙儿。”
“前日不是有边关来报,说北面耶鲁缕缕进犯我垠钥国疆土吗?皇上明日早朝,可从朝中挑选一员武将出来,让镇南王和汝阳王分别拔兵十万,兴兵北上。一为镇守边关,二可讨伐乱军,三来也削减了两位王爷不少兵力。”
小皇帝没答话,曹安倒接了口:“太皇太后,这总共加起来,也才二十万将士。这对重兵在握的镇南王和汝阳王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哼”太皇太后轻篾地冷笑了一声,问曹安:“垠钥国周边的邻邦和附属国,一共有多少啊?”
“回太皇太后,大大小小,总也有十来个……噢,奴才明白了!”曹安尖着不男不女的太监嗓,“嘎嘎”地笑着拍马屁:“太皇太后真是高明、高明啊!等镇南王和汝阳王把兵力都分拔了出去,京都可就独剩九王爷旗下兵力雄厚了。”
这假的小皇帝从小被太皇太后幽禁在冷宫,就只认得几个字,根本没什么头脑。
听了太皇太后和曹安的对话,他没大脑地问了一句:“剩下九王爷独大的话,如果他造反,朕岂不是连求救的地方都没有了吗?”
太皇太后顿时脸色那个难看,他说的,可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混帐东西!”再也顾不得皇上的面子,她撒开曹安的手,三两步奔到小皇帝面前,“啪、啪”就是两个耳刮子:“全天下就只有九王爷对朝廷是最忠心的,你竟然空口污蔑他!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说出去,他就要人头落地!”
“孙儿知错了,皇阿奶……”
“你最好给哀家牢牢的记住,日后在人前,好坏都不要再提九王爷半个字。你若连累了九王爷有什么闪失,哀家可就保不定你还能不能……”
“孙儿记住了、孙儿再也不说九王爷半句,皇阿奶您消消气,饶过孙儿这一回。”
小皇帝懦弱地抱着太皇太后的腿哀求着,太皇太后还不解恨,回身顺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谁知小皇帝跟本没防备,她这一脚竟结结实实地把小皇帝踢飞了出去。稚嫩的小脑袋重重地撞上了粗粗的实木柱子,当时就翻着白眼断了气。
“哎呀!”曹安禁不住轻声惊叫了一声,连忙奔过去探了探小皇帝的鼻息,脸色惨白地说:“太皇太后,皇上他……没气儿啦!”
“啊!”太皇太后踉跄扶住了身后的椅子扶手,跌坐了进去,喃喃道:“没气儿啦?”
曹安又再探了一遍,浑身哆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