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汽车出了北京,就进入了山区,起初的山路还算平整,但越向北走,道路就越是颠簸不堪。那时候的山区还没有一条完整的公路,经常是走一段柏油路,再走一段坑坑洼洼的土路。汽车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缓缓前行,所有的乘客都是被颠的左摇右晃,对于那些晕车的人来说,这样的行程简直就是活受罪,而猴爷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位。这一路上,猴爷不是呕吐,就是半昏睡状态,昏睡中还时不时得会骂上几句脏话。
忍了一天以后,汽车终于到站了。这里是个小镇,再向北走,就没有公共汽车了。我和猴爷只好下车,在这里修整了一天。第二天买了些生活必须品,问清了去内蒙的道路,就再次出发了。
以后的路更加难走,我和猴爷只能边走边问,速度也非常缓慢。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搭上一段顺风车,运气不好时只能靠步行前进。
这一天的运气非常的不好,我和猴爷整整走了一天,眼看天都快黑了,别说车了,就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看着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只能叹了口气,心说,看来今晚要从山里过夜了。
走了一天的路,把我累的腰酸背疼,而且肚子里还没有食儿,于是就越走越没有精神。而猴爷也比我强不了多少,看着他没精打采的样子,估计也是累的够呛。
“歇会儿吧,累死我了。”我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就坐在地上不动了。
猴爷扭头看了看我,也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连话都懒的说了。
“一会找个避风的地方,准备过夜吧。”我对猴爷说。
猴爷懒懒的看了一下四周,问我:“这是到哪了?”
听猴爷这么一说,我的气儿就上来了:“我哪知道这是哪啊!你丫也不问好了路就瞎走。”
“那人跟我说,顺着路一直走,就有个石盒子牲畜交易市场,我他妈哪知道这么远啊!”猴爷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拉倒吧你,你丫肯定就没问有多远。”
“那会儿光着急赶路了,谁还记得问这些?”猴爷不满的说道:“那你丫是死的啊?你就不会问问?”
“我到是想问呢,你丫拉着我就走,我问谁去呀?”我指着猴爷骂道,“我就知道不能听你的!”
正在我们俩互相抱怨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我心头一喜,就蹦了起来,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心说可算是见着人了。
等马车走近了,才看清赶车的是个老汉,我赶紧咧着嘴,上前跟人家打招呼。
山里人实在,刚说明了情况,老汉就爽快的让我们上了车,并且同意让我们去他家借宿一晚。我和猴爷都是喜出望外,当然也少不了千恩万谢的跟人家说了半天的好话。
这个老汉很朴实,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也正对我和猴爷的脾气,一路上,我们俩坐着马车,就和老汉聊开了。
原来这个老汉姓张,是山里的村民,昨天他拉了些山货去外面卖,今天这才刚刚回来,张老汉告诉我们,石盒子牲畜市场在内蒙边上呢,要按我和猴爷走路的速度,起码还得再走三,四天才能到。看着我们发愁的样子,张老汉又告诉我们,再往前走就很少有顺风车可以搭了,叫我们最好能找匹马代步。
听到这,我就忍不住的瞪了一眼猴爷,心说幸亏碰见张老汉了,要不还得傻走上好几天。
马车在山道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张老汉的村。这个村子叫半山铺,在半山腰的空旷地带。等张老汉把我们让进他家时,猴爷已经被颠的七晕八素了,我还真没想到丫坐汽车晕车,坐马车居然也晕车!
一进屋,供桌上的一个硕大灵位就吓了我一跳。上面写着,“王半仙之位”。
张老汉没有照顾我们,而是先拿出了一把香,点燃后在灵位前恭恭敬敬的鞠了几个躬,又把香插在供桌上的香炉里,这才让和我们说话。
我一看猴爷那萎靡不振的德行,就给他倒了杯热水递了过去,然后就去看张老汉有什么要帮忙的。
猴爷才灌了一杯热水下去,就来了精神,开始嚷嚷着要吃饭。
张老汉憨厚的一笑,从屋里拿出一块肉来,切了切就扔进了锅里炖开了。不一会的功夫,肉香飘散开来,我和猴爷馋得直流哈喇子。
猴爷忍不住问张老汉:“大爷,您这是什么肉啊?怎么这么香?”
张老汉笑着说:“这是鹿肉。”
在山里鹿肉虽然比较常见,但这一般也都是逢年过节,或是招待朋友时才能吃到。这么一看张老汉真没拿我们当外人。
等炖肉上桌时,我让猴爷从包里拎出两瓶好酒,跟张老汉说:“大爷,您请我们吃肉,我们哥俩请您喝酒。”
张老汉一看这两瓶酒,马上就眉开眼笑的说:“这个好,这个好啊。”
我见张老汉也是个爱酒之人,就忙说:“猴爷,快给张大爷满上。”
张老汉没拿杯,直接拿过来三个碗,我们就以碗当杯,倒了满满三碗酒,几口酒下肚,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张老汉觉得跟我们挺投脾气,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