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乌发上落上一吻,李濂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耳廓。
白日父亲与他说了一件事,让他震惊不已。
父亲说,他的庶弟竟然是圣上遗落在外的皇子!那个体弱多病,闻风就倒的李颐竟然是圣上的血脉!他想起了端阳那日,圣上扮作“七爷”来府上的情景,在海棠林,他第一次见到李颐那惊呆了的表情,怕是圣上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的。
这么多年,圣上都没有立储的打算,难道是想把皇位传给李颐?
自从朱首辅倒台后,圣上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听内监说,圣上还吐过血,身体都这样了,皇后嫡出的大皇子也已弱冠,他却迟迟拖延,难道是因为当年的冷姨娘?
这个秘密目前除了他们父子和圣上没别的人知道,圣上是在逼着他们站在他这边。
原本就扑朔迷离的朝堂形式,因为这件事更是成为了一滩浑水,宫中贤妃娘娘无出,皇后一直在拉拢贤妃,若是韩国公府站在皇后这边……那么曹国公府与韩国公府便会成为死敌!
这其中还有和煦长公主和宜宁郡主在搅局。
李濂阴沉的眸光一闪,只怕这次西北大旱是决定朝廷局势的最重要的一步!
第一批出使的是詹事府詹事林雁山和韩国公府二少爷韩霖,随后就是沈玉珩与鲁骁骑,最后他也会离京。不知这场天灾结束,局势会花落谁家。
又过了两日,就到了二少爷韩霖出征的日子。
前一日林雁山就来了韩国公府,将要置办的东西和途中的注意事项都清楚说与韩霖听,二夫人在流霜阁哭了一下午,直嚷着韩老国公偏心,为什么不叫大少爷去冒这个险,欺负他们二房的没人。
韩老国公气的连临行前一天都未去流霜阁看望韩霖。
一大清早,韩国公府里就忙碌不堪,小厮们进进出出的搬东西,二夫人还担心带的东西不够,亏待了儿子,甚至连平日里常用的累丝镶红石熏炉都叫人装车了……
老夫人站在旁边直叹气,“你这些带上了也用不着,这可不是去旅行,这是去西北救灾,别说一路上锦衣玉食,就是能吃饱都谢天谢地了,你想带这些让你儿子还没到西北就被人抢?”一番话说的二夫人更是伤心欲绝。
好似韩霖是去送死一番,最后还是韩老国公发了火,她才止住了哭声。
待到辰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林雁山就带了一个包裹,一个贴身的小厮,两队护卫。而韩霖光是二夫人给他收拾的物事都占了一马车,他一身玄色阔袖蟒袍很是威风,但是因为常年浸淫于酒色,身体单薄了些,少了点男子气概。
韩国公府用了三辆轻便的青帏马车送他们到城门口,离城门一里外有军士接应,他们此行紧急,又带了不少赈灾的物资,兵将就约一两万人,这完全就是在行军,二少爷韩霖带的这些东西,到了城门一里地也都要放下。
赈灾物资都带不完了,谁还有空闲帮他带这些用什!也不怕别人笑话,再说越往西北走,那些灾民就跟虎狼一般,他那些东西带了也会被抢,到时候还得分派人看守,浪费兵力。
韩老国公带着一大家子,还有李濂韩暮华夫妇,韩从蓉,回娘家送哥哥的二小姐韩暮雪一起将他们一行送到城门口。
站在高高的城门上,能瞧见远方安营扎寨的士兵们,还有伫立飘扬着的旗帜。
酷暑下,人人都是满头满脸的汗水,仿佛西北的干旱要延绵百里扩散到盛京来。
韩霖最终还是没能带走那车东西,蔫着脑袋骑着马跟在林雁山身后,他那垂丧的样子与身边护卫们昂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夫人眼睛肿着,不断的朝着远处挥舞着手臂,这还是韩霖第一次离开盛京,去的不是江南温柔乡,而是西北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