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间,韩暮华只知道自己被宜宁郡主掳走,即便是她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还是不行,手心被自己掐出了血印,也只让自己的意识浮浮沉沉。
前些日子在曹国公府养的太好了,突然生病,就是病来如山倒。
迷蒙间她听到宜宁郡主叫恶奴们快些走。
她还不笨,这里毕竟是韩国公府,她若是想要做什么,就必须要快。
被罩在斗篷里的韩暮华热的喘不过气,可后背冒出的又是虚汗,她只能低头瞧见几个丫鬟婆子穿着的厚底轻薄靴,脚要比盛京的一般女子都大许多,瞧着就是金人部落的。
韩暮华脑中嗡嗡响着,两颊和额头火烫,她困难的眨眨眼,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终于这些人好似拐进了一间院子,进了一间主屋,她被那几个恶奴扔在了地上。她听见宜宁郡主在喊“娘亲”。
韩暮华心里咯噔,宜宁郡主竟然真的带她来见了长公主,身上罩着的斗篷被拿走,视线里一瞬间光亮。
她此时真的病着,觉得头有千斤重,普通一个抬头动作,就是煎熬,她瞧见了主位上坐着的和煦长公主。
绣茜草红紫玉兰玉兰色纱缎宫装,身下是浅洋红棉绫凤仙裙,满头黑发梳成堕云髻,插着一支赤金衔红宝石凤钗,华贵耀眼,和煦长公主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惊的韩暮华恢复了些许清明,她口干咽燥,极力忍着才说话出声:“女儿给母亲请安,愿母亲福寿安康。”
她的声音很低,简直如蚊吟,可这是韩暮华尽最大努力做到的了,她不想在和煦长公主面前失了礼。让她有机会找她麻烦。
两手撑着冰凉的青石板地砖,许是天热,地砖上未铺上柔软的地毯。她几乎半个身子都睡在地砖上,被烧的火热的身体贴上冰冷坚硬的地砖其实并不好受。身子就像在冰火中,更加侵夺着她的本就不多的意识。
站在和煦长公主身边的宜宁郡主一声嘲笑:“妹妹不是自诩名门望族的千金吗,这规矩礼仪都学哪儿去了,难道给嫡母请安就是这么细如蚊吟,半个身子都趴在地上?”
韩暮华低头忍着,她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与她理论,她觉得自己都要晕过去。可这里是和煦长公主的地方,身边又没有得力的丫鬟,她不能失去意识,她狠狠地咬了咬下唇。直到咬出血,感受到口中的血腥味儿,她才觉得好些。
宜宁郡主突然捂着嘴,故作惊讶道:“哦,对了。方才妹妹说自己病了,而且还很严重,母亲这里正好有一个精通医术的女官,她炼制过一种药丸,可以包治百病。本郡主想你这种小病自然也不在话下。”
说着,她命令旁边的丫鬟,“快去,将药丸拿来!”
韩暮华瞪大眼睛,她想不到宜宁郡主竟然要逼迫她吃药,那药她根本不知道是干嘛的,怎么能随便吃。
韩暮华真是头疼欲裂,可她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
这么久,徐嬷嬷和丫头们都没来救她,定也是被宜宁郡主的人困住了,韩国公府人口众多,她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羞辱她,她只要撑到祖母知道,派人来救她就行!
想到这里,韩暮华用力撑了撑手臂,让自己的上身直起来些,她困难地咽了口唾液,尽她的能力大声道:“母亲,郡主,我并未生病,不敢浪费如此珍贵的药丸,母亲和郡主还是将它们用到最需要的地方吧!”
和煦长公主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然后低垂着眼轻蔑地看她,不发一言。
宜宁郡主呵呵一笑,然后几步就走到她身边,“既然妹妹未生病,身子康健,那便跪的直些,这应该不难吧!”
韩暮华咬牙挪动身体,勉强双膝跪地低着头,她身体柔弱,腰部纤细,胸部高耸,跪姿下更显得曲线凹凸,宜宁郡主瞧着满眼里都是嫉妒,恨不能用鞭子抽死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宜宁郡主没想到一个病到都快失去意识的人还能靠着毅力做到她要求的,她眼里满是憎恨,就这样一个“弱鸡”根本不配得到那么俊美的男子,长的好看又如何,还不是被她这样虐待!
“看来妹妹是真没病,那为何在院中睡觉都不来给母亲请安,难道妹妹心中根本就不把母亲放在眼里?”宜宁郡主步步紧逼,似乎根本就不想给韩暮华活路,而和煦长公主在首座品茶,也不管她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儿。
她将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她头上,韩暮华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和煦长公主和宜宁郡主进宫陪伴太后,谁晓得她们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她们不回韩国公府,直接去了长公主府呢!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韩暮华的坚持已经到了尽头,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勉强跪着的身体摇摇晃晃,接触青石板的膝盖又冰又痛,浑身都很难受,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模模糊糊,宜宁郡主在她面前走来走去,不一会儿就化成了几个凶神恶煞的重影。
宜宁郡主见她并不说话,就用手用力推她,这一推,韩暮华就像纸片,轻飘飘就倒在了地砖上,宜宁郡主横眉冷对“呸”一口,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