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华瞧她挺着个肚子,手上拿着的帕子还是她之前在家里专门为她绣的,眼眶红了红:“二嫂,小侄儿可有闹你?”
鲁氏一听就就笑,“这才刚显怀不久呢,小家伙还没长大,哪儿能这么快折腾你二嫂。”
大奶奶听着也噗嗤乐了,“等你以后有了就知道了。”说完还暧昧地看了一边立着的李濂一眼。
桂嬷嬷是老夫人专门派来瞧的,见妯娌几个还没进内院就聊起来,忙打岔道:“五小姐五姑爷快些进去吧,老夫人国公爷还在内院等着呢!”
大奶奶吴氏忙自责自己高兴坏了,忘了长辈,领着韩暮华和李濂朝内院走。
内院四处披红挂彩,或贴着喜字,或贴着喜登枝的吉祥剪纸。
今日韩暮华回门,她如今是长公主名下的女儿,韩国公府的嫡五小姐,身份比韩暮欣来的还要尊贵,两人又是圣上赐婚,就连宫中的贤妃娘娘也派了夏公公送来贺礼。
韩国公府的两房少爷夫人并着丫鬟婆子簇拥着他们夫妻两朝着懿祥阁去。
到了懿祥阁的院门口,就有守门丫鬟赶忙的进去通报,旁边的小厮亦点燃了鞭炮,桂嬷嬷在一旁喜庆的高喊,“五小姐五姑爷回门了。”
不多时,他们进了院门,世子夫人搀扶着老夫人亲自出来迎接。
身旁是和煦长公主,二夫人,三夫人,小姑奶奶。已出嫁的二小姐韩暮雪还有旁支的伯娘姐妹们。
韩暮华瞧着站在人前的老夫人,几日未见,华衣珠翠遮盖不了她越加苍老的身躯,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激动,眼角更是有泪花,不知怎么,在曹国公府这几日的忍耐忽就放松下来,心绪一放。心情也跟着收不住,泪水像开了闸一样流了出来。
她轻唤了一声“祖母”,多少委屈多少不愿多少憋闷像是随着这一声都宣泄了出来。
老夫人也忍不住,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乖孙女宝贝般的哄着。
府上小姐本也不多,前几年还有韩暮雪、韩暮欣、韩暮琴、韩暮华在身前,后来出阁的出阁。出事的出事,这一年多来,最可心的也就韩暮华一个。日日来问个安询个温暖的,时不时逗逗乐,这猛然的一走,她这懿祥阁都清静下来,心里到处都是空落落的。
韩暮华这才出嫁了几天。老夫人竟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桂嬷嬷瞧了也眼热,五小姐可人疼,又是那样的身世,性格样貌都有几分像珏少爷,怎么不让老夫人宠爱。
“娘,瞧您,这大喜的日子抹眼泪,对身体可不好,爹还在里面等着五小姐和五姑爷呢,其他书友正在看:!”世子夫人忙上来打圆场。
老夫人这才放开韩暮华,瞧着她艳光照人的样子。又摸了摸她的小脸,才在桂嬷嬷地搀扶下,进了屋。
瑞雪给韩暮华擦拭完脸上的泪痕,正准备扶着她进去,被李濂一个目光制止,吓的退到后面。
韩暮华正走着,忽感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虚搂着她的肩膀,她转头奇怪地看了李濂一眼。正要将他的手拿开,李濂一个目光扫向周围。
意思明显:这么多人在看着呢,就算是真与他闹,在外人面前还是都要做全的。
韩暮华咬唇无奈。便随他去吧!
她还没有到与他闹翻的时候。
立在一边的三夫人频频将目光落在韩暮华身上,若不是顾着这么多人,她真是恨不能抱着韩暮华大哭一场,巨大的愧疚和空虚将她折磨的不成人形,以前丰满的三夫人现在瘦的皮包骨。华衣美服都衬托不了她憔悴的容颜。
韩暮华瞥了一眼,心口一窒,愣了声,这才轻唤了一声“母亲”。
看着韩暮华与三夫人之间的互动,李濂眉头一紧,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来。
踏进主厅的门,厅堂里摆了桌椅,老夫人和韩老国公坐在首席,世子夫妇、二老爷夫妇、三老爷夫妇坐在两旁,下面都是韩暮华的同辈。
韩暮华和李濂先给老夫人和韩老国公磕头,又给三老爷韩凛、长公主、三夫人磕头,再给世子夫人和二房长辈磕头,最后和家里姐妹兄弟见礼。
一套礼仪下来,李濂基本上将韩国公府的人样貌和姓名记全。他在盛京声名不堪,是有名的风|流浪|荡子,京中权贵们口中出名的纨绔,狼藉的名声将他出众的外表掩盖,京中多少高门深闺的小姐避他如蛇蝎。
但是今日他陪着韩暮华回门,玉冠风流,身姿朗俊,双眸深邃有光,举止高雅,哪里有半分盛京中流传的不堪样。
行了礼,众人坐下。
两人婚事在闻纳彩吉的时候,李濂曾经随母来过韩国公府,当初韩老国公和韩凛就对他期望有加,今日他一表人才,涵养斐然,他们自是不奇怪。
不过内眷们可大多是第一次见这位五姑爷。
“祖父祖母,孙婿字逸之。”李濂向各位长辈介绍自己。
众人虽对这位与外界传闻大相径庭的五姑爷很是好奇,但是有老夫人和韩老国公坐在上面镇着,也都只是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