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一场阵雨过后,夕阳余晖照耀,倒是解了不少暑气,池中荷叶上露珠点点,难得给人一种沁凉之感。
镇南大将军府,内院花园的湖心亭中,趁着凉爽的雨后,沈思正在临湖吹箫,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过来,“七小姐,夫人让您马上过去。”
沈思转头,奇怪地瞧着来传话的小丫鬟,“娘可说了什么事?”
“夫人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不太好。”丫鬟心情忐忑,方才外院的刘总管亲自拿了一封信来给镇南大将军夫人,夫人看完就笑容消失,满面阴沉,让她急急来寻小姐。
“知道了,你先回去禀了娘,我马上就到。”
沈思将箫交给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衣裳也来不及换,就快步去了镇南大将军夫人的院子。
大将军夫人的贴身大丫鬟青萝早就在瑶台上等着了,见到沈思匆匆而来,忙迎上来,恭敬的语气中带着焦急:“七小姐,夫人在东次间。”
沈思点点头就进去了,抬眼就看到镇南大将军夫人捏着一封信气的胸口起伏。
“娘,发生什么事了,气成这样。”沈思坐到大将军夫人身边,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你看看这个!”大将军夫人将那封信塞进沈思手中,沈思莫名其妙地看了母亲一眼,将信拆开,白纸黑字在眼前展开,沈思一目十行,但是她越开越心惊,看到信的结尾,好似不相信一般,又仔仔细细把信从新过了一遍,。
“娘,这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大将军夫人愤愤。
韩暮华与沈玉珩的婚事都已经谈到那般境地,就相当于已经定下了。也就只差庚帖没批。怎么韩国公府又突然与曹国公府定亲,将韩暮华许给了曹国公二少爷李濂!而且庚帖昨日都送去法华寺批了!这叫镇南大将军夫人怎么不气!这不是故意抹了镇南大将军府的面子,这盛京,好歹他大将军府还有些说话的权力,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这么辱没。
沈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都这时候竟然发生这样的变故,都是盛京的簪缨望族,面子都不好过,“娘,你可打听了其中原委?”
沈思与韩暮华交好。这些日子处下来,两人更是真心相待,她心悦李濂久矣。本来等哥哥的婚事坐定了,她想求娘帮着她与李濂之间的婚事周旋,但是现在自己的好友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即便沈思再大度,难免也心中泛堵。
可是她也明白。儿女婚事,并不能自己做主,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家庭,婚姻往往是维持家族之间友好的纽带,甚至为了巩固圣宠。即便是受到长辈疼爱,也少有婚事能自己抉择的。何况是韩暮华。她过继到长公主名下后,就是韩国公府的嫡女,婚姻大事不但要经过老夫人的同意。更要三房的两位主母同意才可。一想到这里,沈思不由得就怀疑起长公主的人品来。
镇南大将军夫人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时,女儿这般一提醒,她这才冷静下来:“消息是刘管家送过来的。我这就唤他来去打听清楚。”
“娘,我觉得这件事与长公主有莫大的关系。”沈思严肃道。
韩国公夫人虽然威严精明会耍手段。但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更是没做过自打脸毁亲这种事,当初,韩从真举家被发配大泽乡,她都未替自己的嫡长女说过一句好话。
“长公主那性子,娘你是再清楚不过,她自小就心计颇多,不然又怎么还能回盛京?若是这回她真的要插手哥哥与暮华之间的婚事,我们还真不好办。”沈思话语忧思。
镇南大将军当然明白女儿说的有理,如果真的是长公主从中作梗,即便她是公主,她也不会原谅,古话还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呢,她怎么能这么缺德。
“我们先在府里等消息,要是与长公主扯上关系,这件事恐怕就要从长计议了。”镇南大将军夫人叹口气,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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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函,快伺候我更衣。”韩暮华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快步走去净室,换下家常的水红色折枝海棠纹褙子,褙子上方才慌乱溅上了墨汁。对着棱镜随意理了理两鬓碎发,就去了懿祥阁。
天色突然阴沉,黑压压的乌云好似要压下地面,懿祥阁里几株牡丹在狂风中摇摆,花瓣落了一地,黑云压顶,仿佛下一刻就要暴雨倾盆。
出来换茶水的竹叶看她匆忙而来,吩咐小丫鬟进去通报,自己迎上去:“五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就快下暴雨了,赶紧进来。”
“祖母醒着吗?”韩暮华脸色忧急。
“老夫人今天压根就没睡午觉,这会儿一个人在内室里想事情呢,五小姐,跟奴婢来。”竹叶也大概明白了韩暮华这时候来懿祥阁的目的,领着她进去见老夫人。
老夫人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瞧见来人,长叹口气,“暮华,过来坐。”
韩暮华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这时候根本不是隐忍的时候,“祖母,我怎么会与曹国公府二少爷定亲,好看的小说:!”
“好孩子,别急,这件事祖母也刚刚知道,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