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英怀着几分怨恨来到中国医学研究所。洪大同并不在他的办公室。据所里的人回答,洪大同一天都没有来过办公室。
方鸿英内心突然多了几分莫名的担心。或许洪大同已经找到了具体的做法,或许洪大同是生病了,又或许洪大同……不管怎样,都得去洪大同的家里看一看。
方鸿英猜得没错,洪大同并不在他的家里,而是在他家里的地下室。
洪大同似乎早已猜到方鸿英会来,当他把地下室厚厚的铁门打开的时候,没有一丝惊讶,脸上表情凝重,似乎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
方鸿英刚走进地下室,一种莫名的感觉笼罩了他和洪大同两人。只见淡淡的紫光从方鸿英的胸前透过,洪大同地下室以前布置的卦阵也开始呈现淡淡的紫光,连同卦阵中的人。
对,卦阵中有个人。
这个人方鸿英从没见过,四十来岁,脸色苍白,两眼紧闭,似已死去,不对,是沉睡过去了。
方鸿英对这一切变化都目瞪口呆,突然连询问的能力也消失了。
“这个人想要抢我的东西,被我打晕了,反正是个坏人,所以我把他带到这里来了。”洪大同说的很快,似乎早就已经编好了。洪大同并不是个能说谎的人,他的谎言里漏洞百出。这个人四十来岁,洪大同已经七十多了;这个人面容白里带黄,很明显是气血不足,根本不像是个抢劫犯。
紫光依旧在蔓延,慢慢地往卦阵中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身上逼近。
方鸿英感觉胸前有什么东西要窜出去。他用手一握,才明白是当年自己父亲方开奇留给他的那块石头,那块黑中带白的石头。这一切太不正常了,要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虽然方鸿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方鸿英内心的直觉告诉了他一个办法。
方鸿英没有说话,先拽开地下室重重的铁门,拉着洪大同的手就往外走,然后又“砰”地一声将地下室重重的铁门栓上,直到方鸿英将洪大同拉到洪大同家门口,方鸿英胸前的紫光才慢慢地消散了。
洪大同眼睛直直地望着方鸿英的胸前,他知道这一切的发生都太诡秘,然而这些诡秘对他而言却充满着吸引力。
“你不希望我们在这里谈论吧。”方鸿英的语气已经完全不同往日了。
洪大同诧异地看了方鸿英一眼,又无可奈何地打开房门,将方鸿英放入了自己的家里。
这是方鸿英第一次进入到洪大同的家中。
这怎么算是一个家呢?
首先迎接方鸿英的是一股浓浓的酸臭味。脏衣服丢得到处都是;墙壁上贴满了小纸条;餐桌上东倒西歪、密密麻麻地堆放着许多方便面纸桶;地面上爬着些许蟑螂,这些蟑螂大摇大摆地,似乎这里就是它们的乐园。天花板上处处张布蜘蛛网;一只老鼠灰溜溜地从厨房探出头来,又缩了回去。整个客厅只有一张破旧的餐桌、几把红漆椅子、一个三人座的穿了几个窟窿的沙发,没有当时比较流行的黑白电视机,没有花卉,甚至连一套像样的茶具也没有。
这就是大名鼎鼎洪大所长的家吗?
“让你见笑了。”洪大同面带郝色。
这一切让方鸿英内心满心的愤怒消散得一干二净,一股心酸从心肺之间生气,转眼就到了眉鼻。
“洪叔叔,您……”方鸿英从前只叫他洪教授或者洪所长。
“有些事情,你尚叔叔应该也都跟你说了。”洪大同似乎都不打算做什么解释,“他们走了以后,我就孤身一人了,你尚叔叔是我的兄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洪叔叔,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出了尚叔叔,我也是你的亲人。”方鸿英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洪大同呆呆地看着方鸿英,说:“你要是我儿子该多好啊。哎。”
方鸿英说:“你要是不嫌弃,你就收我做的你的干儿子吧。”
洪大同两眼汪汪,说:“每次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的儿子啊。这对我是一种折磨啊。小方,如果你真的在意你的洪叔叔,你就应该和你洪叔叔一道,救你尚叔叔。”
方鸿英默默坐到沙发上,脸色突变,两眼直逼洪大同的视线,庄重地问:“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洪大同视线躲躲闪闪:“你不相信你洪叔叔?”
方鸿英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洪大同。
洪大同脸色通红,知道自己撒谎的功夫不到家,只好放弃狡辩:“好了,这个人是我们附属医院的病人,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没得救了。”
方鸿英突然记起了尚教授的一句话,而且深刻地理解了那句话:“有时候通往地狱的路是通过善心铺就的。”不管那个人是否真的是癌症晚期,洪大同现在这样的做法都等于是谋杀。
方鸿英坚决地说:“洪叔叔,你这样是犯法的。趁别人还不知道,我们必须把他送回去。我也想救尚叔叔,我已经想好了,用我来为尚叔叔续命。我这条命不值钱,但是尚叔叔却是医学界的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