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张遄回去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就是没有再提我要走的事。我主要是累了,所以决定转天再走,而张遄却满腹的疑心,到了晚上再也忍不住了,找上门来,手里拿着一瓶酒还有几根火腿。坐下之后,几杯酒一下肚,张遄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咱今天是真人不说假话,你我也是多年的战友。我知道那天你去了山洞,而且看见了我和凤玺……哦,咱不说那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只说那个山洞,那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张遄神神秘秘的说着,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急忙止住他:
“你别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明天我就回去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也不想参合。”
“怎么啦,见外了,拿我张遄当狗屎啦!”张遄一下火了,拎着酒瓶子站了起来,“告诉你,这是你自己找的,我没有拉你,是你自己跟过来的,现在想走了,你出的了御桦县吗?不过,你也不用害怕,你我都是小人物,天塌下来有大家伙顶着。再说了,我们也没干什么呀,不就是踅摸点陶瓷瓦片吗!”
“你别跟我来这套,吹胡子瞪眼的干什么,忘了在部队时的熊样儿了,你不就是多了几个臭钱吗!现在你可长精了,老子不吃这一套!”也是,在部队我当司务长时,你不就是一个水兵吗,不是海军的水兵,看水塔的兵!
“我不是不让你走,你走你的,腿长在你身上。我是说,你既然知道了,咱们就一起干,怎么着也得发笔小财再回去,不然我那二十万不就打了水漂了。”这回他说实话了,建水塔是幌子,眼睛盯上的是山里的好东西。只是,有没有呢?就是有,你拿的走吗?
“实话告诉你,建水塔只是个开始,只要找到凤玺墓,这旅游开发的项目也就落实了,到时候成立个潘黎开发旅游有限公司,我是董事长,你就是总经理了。你也别嘀咕,这事我策划了几年了,干的绝对是正事。”他又接着说。
这话我听着还是那么回事,看他和县长、局长、所长们又考察又喝酒的,也不像是异想天开。
“我是想,咱们先把事情弄的差不多了,掌握了第一手资料,投资才有把握呀。你说呢?”
我还能说什么,这绝对是正经的路子,这小子雄心勃勃,有点干大事业的胆略。
这顿酒一直喝到半夜,到后来就差胡说八道了。转天中午十二点才起来,吃完饭,收拾了一下,带上探洞的设备和摄像机就出发了。
很快我们便把原先豁口一下子扩大到了一米,人只要一猫腰很容易就钻过去了。张遄拧开大号应急灯,一道强光射进里面的空间,“敢进不敢进?”“这有什么,咱们当兵时也玩过几个洞,也见过洞葬的石棺,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我先进去吧,这种规模的你可能没见过。”张遄拿着灯第一个走了进去。
我抬脚随后跟进,在应急灯的强光照耀下,面前的景物依稀可见。不规则的洞室也有百十平米大小,四周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地下五排,每排五只石棺赫然在目,周围没有任何的杂物。其中的一只棺盖已经打开,斜搭在棺体上。这是一个典型的潘黎国的墓葬群,规格应属中等,国民中的中级水准。仔细看时,棺盖上都刻有简单的象形文字或者是图案,不知是为了美观还是记录着主人的身份。
我的兴奋之余又产生了恐惧,不是对石棺,而是张遄。他要干什么?是真的如他所说,还是欲盖弥彰呢?听说过许多关于这类盗墓的事件,真是这样,我可是上了贼船了,没有丝毫的退路。或者刀剑舔血同流合污,或者大义灭亲弘扬正气。其结果就是,可能九死一生分得一杯羹,或者一举成名当个勇士。不管结果如何,都要经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想到这,我后退了几步,狠狠的看着张遄。
“你别这样看我呀,我又不是什么恶魔,咱们朋友一场,应该彼此相信。我绝不会出卖朋友,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这是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机会,可遇不可求啊!”张遄见我脸色不对,急忙打气。
“你又不是缺钱,何必来这里冒险呢?”我有些不解。
“呵呵,老兄,你错了。天下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小富即安,一生碌碌无闻。另一种剑走边锋,成功了荣华富贵,失败了杀身成仁。前者活的是心安理得,后者是刺激精彩。不,我不是不缺钱,因为我不叫有钱人,充其量只是一个勉强活着的人。人都有欲望,没有了就会死去。窝窝囊囊的是死,轰轰烈烈的也是死,阎王爷定的时辰谁也无法改变。”
他的话令我大吃一惊,“你这是自寻死路!”
“我知道,你也知道。你不是对这个山洞很感兴趣吗,你不是总想看个究竟吗?”
“我是无意中闯入的,对挖坟掘墓我是毫无兴趣!”
“算了吧我的司务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又不是什么神圣。”
“算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当我什么也没看见。”见势不妙,还是走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