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不同心。
古源乖顺地走在白显望一伙人的前面,左肩上仍扛着他那把有丈八长木柄的锄头,他之所以不丢掉锄头,是因为在深山老林中这么个家伙可以给人壮胆,遇到危险来袭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当武器。一路走去,荆棘遍布的山道窄的绝对不容许两个人并排走。走在前面的古源双手拽着锄头向两边拨打着挡路的荆棘,给后面的人开辟者前进的山道。好在是冬天,不担心脚踩着的厚厚的枯枝败叶里藏着毒蛇,走了两个钟头,古源看着迎面一个挡住了去路的巨石,知道他们爬过这个巨石就到了牛头山的腹地。方圆几百里的牛头山只是秦岭山系的一小段,进入腹地处处都是陡峭的悬崖绝壁,如果不是经常进山的人,作为游山玩水的山外游客,古源还没有听说过有游客会爬过这个龇牙咧嘴样子奇形怪状的挡路石进入到牛头山腹地去的先例。古源心里有底,作为当地人,自小到大他跟着大人没有少来过牛头山,在带他进入牛头山次数最多的人就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本家叔伯古大道。这个自小就传授古源武术的长辈,在古源的心目中分量很重。
“我们还要过去吗?”古源走近巨石转身背靠巨石看着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白显望一伙,也故意气喘吁吁地问白显望。
“怎么过去?这个石头这么巨大,怎样才能过去?”白显望没有直接回答古源的问话,而是看着古源变了话题冲古源说。
“要过去吗?”古源为白显望的执着感到惊叹,一大把年纪了,少说也有五六十岁了,还硬撑着再要往前走,看来这一伙人不单单事是观光的游客。要再往前走,就只能从这个巨石上爬过去了。古源淡淡地说,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定要小心又小心才行,现在离天黑已经不早了,我们七个人爬过这个巨石估计得花费至少两个半钟头,冬天白天短,夜色一旦降临,山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再说冬天野兽寻食困难,借着夜色出巢穴寻食的野兽在山中很多,就是我们当地的老猎户因为担心遭到蒙受袭击,一般都不会轻易在夜间进山的。说到这里古源止了言扫视了白显望一伙人一眼后把目光停在了白显望那精瘦的脸庞上。这个老人直到现在精神看起来还蛮矍铄的。
“照你说的,我们今天是进不了山了?”白显望身后那个初来乍到,前面在坡坎上招呼过古源的瘦高个子的中年人四下张望过间或传来几声野兽叫唤的山林后,他看着古源表情郑重地开口言道。
“嗯。是的。”古源答道,“野兽的叫唤你们该听到了吧?真要进山,那可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带你们进去的,你们得另寻高人。夜里进山至少得有猎枪,并且狩猎经验还必须相当丰富,不然……”又是几声凄厉的野兽的嚎叫传进了七个人的耳中。古源看到白显望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知道是因为听到野兽叫唤胆怯了还是因为冬日黄昏的山林中寒冷异常的缘故。即是穿着厚实的皮衣皮裤,白显望把白色礼帽在进山之前换成了貂绒皮帽,古源也估计他还是会感到寒透心肺。就是他这个练就了一神硬功夫的二十多岁穿着厚实棉袄的年轻人,这个时候也不免感到有丝丝寒冷侵入心胸。没有人再言语,白显望在夜幕逐渐降临的山野中沉思着。
“回——吧。”终于,白显望无奈中惆怅地发话了。
在夜寒逐渐侵袭中,在野兽越来越密实的嚎叫中,在古源的引导下白显望一伙人步履变得有些匆匆,有急于走出山林的意味。原地折返,古源走在最后,说真的,那种在夜色还没有完全侵袭到就迅速暗下来的空旷荒凉的冬日的山野中,有谁甘愿在一队人行进中落在队伍的后面呢?古源落在白显望一伙人的后面,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上山花费了两个钟头,原路折返回银白色的越野车旁才用了一个半钟头不到,站在被夜色侵染成黑色的越野车旁边,看着白显望一伙人并不急着上车,而是站在车旁远眺着夜幕中绵延起伏着牛头上,看来白显望心有不甘,古源看在眼中笑在心中。他想起太爷柳家厚给他一再说过“任何人,包括古柳村的村民,任何想进入牛头山的人都必须对他们加以防范,尤其是山外来的更应该加强戒备。要知道来者不善,知道牛头山藏宝历史事件的人在学术界早就有争论,虽然还没有定论,但是不排除有信以为真的人,特别是对于那些借探秘寻宝实际上却是别有用心的强盗或是商人还有小人,必须多个心眼,必须加以切实的防范。我们不能让先人的财报落入贼人囊中,如果不能保护好牛头山的宝藏,我们就只能愧对先人于地下啊!那样的话,不单我柳家厚,就是整个古柳村,只要稍有点良知的古天和柳忠义的后人,也都会死不瞑目的啊!”
太爷的话言犹在耳,古源岂敢忘却。“如果有一天古柳先人藏在牛头山的宝藏能见天日的话,所有宝藏哪怕是一砖一瓦,也只能献给国家,献给人民,献给我们的后在子孙,因为宝藏属于我们的国家人民还有子孙,任何时候都不能占为己有……”太爷铮铮誓言,古源一想起就涕泪滂沱。
太爷柳家厚老了,老得几乎一年到头很少再出户门,及时出得户门,十多年来古源还没有见过太爷走过长宽各两长多的屋场。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