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御史刘索车队消失,众铸币师进屋,张进这才回屋。
连日来的变故着实让张进略感惶恐,再次拿出货布钱范端详。这钱范未曾不是和人一样啊,高官厚禄是为一生,麻衣百姓是为一生,到头来均是躲不过这事局变故之苦。张进思索间,信南子和信莫愁推门进来,信莫愁依旧抱着她的琴。落座后,信南子说:不知将军作何打算?是留在此处铸币还是另有去出?
感谢老伯挂怀,进正在思量此事。张进抱拳回话,昨日听御史刘索大人所言,进思量这局势一时也未见稳定,更始帝虽已登基,可这乱局恐一时也难有作为。
将军所言极是,这各路势力互不相让,量短时间内也是战乱多苦。信南子说话间看着张进拿出的钱范,此钱范只有将军和某及小女知晓,得早作打算不可再拖。
老伯说的是,张军也看着钱范说话。此钱范必须早日安排去处,再晚唯恐又生变故,老伯可有良策?
二人说话间,信莫愁已然抱着琴。几日的变故也让她受惊不小,满脸惆怅间还是不失飒爽。
将军,此钱范若窖藏恐怕不知何日得见天下,信南子抚摸着钱范说。此物也是一段历史的见证,自当有有识之士赏识,是非留有史家、后人评说吧。
老伯,如若可以,进想带此物归隐山野,等待它的历史归宿。张进说话间满脸坚定,进本不该贪恋官爵,祖上曾有遗训张氏后人永世不得为官,今如此变故,进只想归去山野,做个庶民麻衣。
听将军言,将军祖上是何人?信南子问张进。此时信莫愁也惊愕的看着张进。
张进见信南子问话,便拿出了高祖所赐免死玉佩。
高祖免死玉佩?信南子和信莫愁妇女同时说出了玉佩的名字。将军你是留侯张良后人?哎呀!将军呀!信南子吃惊之余抓住了张进的手顿时落泪。
老伯这是如何说?张进不解,站立起来扶着信南子,老伯何故落泪?
将军,将军可知我父子祖上是何人?女儿快快那出我家免死玉佩。信南子对张进问完话,又对信莫愁说。
信莫愁转过身去从脖子上摘下一物,转过身来拿到张进面前。
啊!老伯,您是淮阴侯韩信后人?张进诧异说话间,拿起信莫愁的玉佩。玉佩和张进的居然一模一样,材质雕工如出一辙,只是此玉佩一面是篆书“大汉淮阴侯敕从免死”。张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扑通跪下抱拳。老伯在上,请受小侄一拜,未曾想我等均是故人重逢啊!张进说花间也是落泪。
将军请起,将军请起。信南子扶起张军说,世道沧桑,世道沧桑啊!先祖当年桀骜不驯,被那吕雉和萧何谋害在长乐宫,其实是高祖不容先祖啊!
据说那年淮阴侯并未有后人,老伯这是如何讲?张进更加迷惑。
将军有所不知。信南子说,当年垓心一役四面楚歌,逼项王乌江自刎,战后,祖上在一有功琴师家中得遇一女子,二人一见倾心,便暗定终身并育有一子。无奈当时天下未定,祖上便一直隐瞒。谁料天下大定后,祖上料高祖不容,便将此玉佩交与琴师女儿,让其带子隐姓埋名。
哎呀!老伯,如此着实委屈淮阴侯一门啊!张军说话,当年祖上留侯张良归隐也是明智之举,大汉天下是高祖天下,祖上归去免遭排斥真是有远见卓识。不知老伯这姓氏为何是“信”?
祖上被害后,哪个还敢说是淮阴侯年后人?自此后先祖便一直藏于民间。到老朽这辈,因老朽无能这才拜师学铸币,却不曾想也是还受乱世之累。信南子说道,只因祖上名字里有个信字,故用这“信”字做了姓氏,以示不忘祖上恩德。
如此,进越发坚定了要归隐山野。张进说,老伯如若许可,进当代次钱范一同归隐。
将军有此心尚好,这钱范也算有个好的去处。信南子说,老朽艳慕将军归隐之心,只是老朽已然属于这铸币炉了,不忍离去,唯有这小女更是割舍不下。
信莫愁戴起玉佩。女儿哪里也不去,只要陪伴爹爹。信莫愁说话间住着信南子的衣袖摇晃娇羞。
老伯,进见这北山到朝那湫之间数十里山中人迹罕至,水草也算肥美,却是归隐山野的好去处。张进转移话题,打断了信莫愁的撒娇。
将军眼光独到,老朽也早有观察,此处山高皇帝远,无人打搅,也算是过庶人生活的好地方。信南子赞同张进的话,说话间他将信莫愁拉近张进一步。将军如若不嫌弃,老朽可将小女许配将军,你二人可一同去往山中。信南子说话间,也是满脸通红。
哎呀!老伯,你我两家世交,老伯便如进的父亲,蒙老伯厚爱,如若莫愁姑娘愿意,进自当听从老伯之命。张进跪下搭话。
信莫愁自是同意父亲安排,自那日在客栈见过张进,便对张军有所好感。又见张进挺身而出制服王怀,更是爱慕,今父亲做媒,亦满意微笑。
次日,天还未亮,张进和信莫愁便离开而去。信南子便欣慰不语,只对众铸币师说是自己不知。
二人自此便归隐北山以北湫水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