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怪不得这么快。”钮星星沉吟着说,“这次真的多亏了你,我和小妮都很感激你。我想就不多言谢了,还是以实际行动报答你吧。”
他心里则想,那就说明朱昌盛没有化多少钱,甚至根本就没有化钱。他可能是采用公事公办的方式把我调进去的,我爸给他的十万元钱,他一个人私吞了。这就叫有权,这就是贪官啊。在大学里的时候,人家说现在一些官员多么腐败,他还不相信。刚工作的时候,他也觉得并没有人家说的那么严重。后来从陆跃进和严总身上,现在又从面前这位一脸正经的校友、同事兼恩人身上,耳闻目睹,甚至亲身经历了这些事,他才不得不相信了。
所以刚才一走进这幢办公楼,他就感觉自己上任后最棘手的事,可能就是如何对待这些贪官,特别是这个校友和恩人了。他将要面临一场良知人品与社会责任的艰难抉择。面对朱昌盛的腐败行为,你是跟他同流合污还是洁身自好?你是开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看见还是积极举报他,甚至跟他进行斗争呢?
“那朱局长,我去见一下胡局长,领受一下任务,就正式上班了。”钮星星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以后我们就要天天见面了,我初来乍到,这里有些事,还希望你多多关照和指点。”
“你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朱昌盛也站起来说,“走,我领你去,胡局长还没见过你的面呢。”
说着就出门领了钮星星从楼梯上往下走,走到三楼最东头的那间局长室,对正坐在那张大办公桌后面忙着看文件一副知识分子模样的人说:“胡局长,基建处副处长钮星星,来向你报到了。”
“你好,胡局长,我是钮星星,来向你报到。”钮星星恭恭敬敬地走进去,站在他办公桌面前,打量着这个一把手局长。
一眼看上去,胡局长跟朱昌盛就不是一个路子的人。他将近六十岁的样子,头发里闪着晃眼的银丝,鬓发也有些斑白,但脸色红润,眼睛明亮,端庄沉稳。尽管也穿着西装,系着领带,却还是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传统朴素、清廉高洁的品质。真的,他一脸的正气,满眼的谦和,是一位让人一见就肃然起敬的领导。
钮星星看着,心中暗喜不已,眼前也感觉亮了许多。我一走进官场,就能碰到这样一位领导,也许就是我的运气。
胡局长也打量着这位未曾谋面的新下属,亲切自然地笑着,站起来指着会客区里的沙发,说:“钮处长,来,请坐。”
钮星星就与朱昌盛一起走到会客区里坐下来,胡局长拿了一本记录本走过来。他一坐下来,就坦率地说:“钮处长,我们还没有见过面,啊。你是朱局长的校友,他极力保荐了你。也是,今天一见到你,就感觉不错。小伙子一表人才,看上去也错聪明精干。”
钮星星端端正正地坐着,两手平放在膝盖上说:“谢谢胡局长,给了我这样一个锻炼的机会。”
胡局长不紧不慢地说:“这既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考验。呃,说实话,你来担任的这个职务,是一个很敏感的职位。它就象一条河,你以后就要常在河边走了。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脚的。钮处长,你能做到不湿脚吗?这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唉,前面的两个处长经不住考验,都出了事,我也有责任啊。他们都是我亲自考察提拔的干部,开始也以为不错,没想到他们经不住金钱的诱惑,都进去了。我很痛心,这一阵也一直在反思。所以这次,我就放手让朱局长物色在这方面有些抵抗力的人才。”
钮星星不卑不亢地说:“很感谢朱局长的推荐,也很感激胡局长的信任和器重,我试试看吧,争取不让你们失望。”
胡局长翻开日记本,看了看说:“现在基建处只有一个副处长,三名科员,暂时由你当家,以后还会调整为一正一副两个处长。”
“呃,你们只有四个人,但任务还是很繁重的,既要负责全市教育系统基建方面的情况统计汇总工作,又要负责教育局直管学校基建方面的各项常规工作。你上任后,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要对全市教育系统所有的建筑物,特别是教育局直管学校的房屋,进行一次普查。要进行认真的整理,搞出几份有价值的普查报告,要查出问题,提出切实可行的整改方案。”
钮星星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
又说了一会儿,胡局长对朱昌盛说:“朱局长,你带钮处长去基建处办公室吧。”说着转脸看着钮星星说,“钮处长,你刚来,先熟悉一下情况,不要急。具体的工作,我们开会时再商量。”
钮星星就随朱昌盛走到底楼的基建处。说是一个处,其实就是一间办公室,四个人。他一个堂堂的当家副处长,竟然只领导着下面三个科员,比当初在科技公司技术科当科长时领导的人还少。而且这三个人都比他年纪大,二男一女。男的,一个四十多岁,戴一副眼镜,看上去比较和善老实。一个三十多岁,精明冷酷,有点阴沉。那个女的可能也有三十多岁,长相不错,却显得有些老相。
朱昌盛走进去,不象上次去科技公司赴任时陆跃进开会讲话,搞得那样严肃,而是很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