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也很想再升半级,那就是副县级了。她心里痒得很,真想说几句求他的话。可她知道朱昌盛的真正意图:他想跟她进行权色交易。刚才的话,充分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越听心里越紧,还是不想跟他进行交易,政治生涯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吧。
于是,她索性挑明说:“朱局长,我也很想往上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但我只想凭自己的工作业绩和业务能力,凭自己的政治素质和领导水平自然升迁,别的路子,我不想走。这个原则,我是始终不会改变的。走不上去,甚至还要往下走,那我就当老师。当老师,也很好。真的,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当老师了。谢谢你,朱局长,打搅你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我挂了,拜拜。”
挂了电话,小妮知道自己要想在朱昌盛手里得到提拔,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只有劝钮星星去找他帮忙,趁他手里有人事权的时候,也调出兴隆集团。他们毕竟是校友,应该能说动朱昌盛的。朱昌盛其实是个性情中人,只要哄他开心,他什么事也能给你办。可惜我是个女的,他一直盯着要我的身子和尊严,否则,我倒真想去求一下他,通过他进入官场,然后凭自己的努力,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这个周末,钮星星回到家,小妮就认真地跟他说:“星星,前天,我给朱昌盛打了一个电话,试探了一下他。我说你以前说过,你当了局长,也要把钮星星调到教育系统来。现在你已经当了局长,而且正好是管人事的副局长,就真的帮他调过来吧。”
正抱着儿子逗乐的钮星星一听,转脸看着她说:“谁让你给他打电话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不求他。”
小妮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把正在拣着的一把青菜往水池里一丢,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拎不清?你要面子,你要强,想不求人,可你象现在这样,在兴隆集团里呆下去,有出息吗?”
钮星星象驴一样倔:“我不是蛮好的嘛?还要怎样出息啊?”
小妮更加火了:“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象话了,满足现状,不思上进。我们女同志求人不方便,你怕什么呀?”
“这种人,我就是看不惯。”钮星星放下儿子说,“去求他帮忙?哼,不可能!”
小妮气得什么似地:“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不是也看不惯严旭升吗?可你能奈何得了他吗?不要说你了,连董事长姜春秋也直到现在都没把他怎么样呢。”
钮星星说:“急什么?总会有机会的。”
小妮发挥老师做思想工作的特长,走到钮星星面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说,“对这种人,你要讲究策略,要想办法先发展自己,壮大力量,才能跟他们斗,你懂吗?否则,你一个鸡蛋能跟石头碰吗?不要说碰了,连边都挨不着。我是说,你一个小人物在下面,在外围,怎么能弄到他们的犯罪证据?朱昌盛跟陶晓光在经济上肯定有问题,这几年,我们学校造了这么多房子,他们的手能干净吗?学校里一些老师一直在议论,可是谁也没有掌握证据,你拿他们怎么办?”
钮星星被说愣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上次,你派小霖去做卧底,才搞到他们的证据,把陆跃进他们打倒了,这次行吗?”小妮象对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一样,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的丈夫,“为了达到目的,你要以屈求伸,忍辱负重,讲求谋略。卧薪尝胆的故事,你知道吗?”
钮星星象一个顽皮的学生,拧着脖子说:“你现在跟学生说惯了是不是?跟我也以这样的口气说话了。”
小妮这才发觉自己求成心切,不知不觉把丈夫当成了不开窍的学生,就笑了一下,改用温柔的口气说:“星星,你调到教育系统来,就从企业直接进入了官场,就走出了严旭升的阴影,就可以更好了发展自己,也有机会搞到他们的犯罪证据。这是一个一举多得的好办法,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钮星星这才有些心动地说:“你说得有道理,可从一个隔行的企业调到政府机关,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我真的不想再去求这种贪官污吏。靠他们上去,是一种耻辱,身上也就有了污点,我不想这么干。”
小妮又生气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极端?好象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现在是什么社会?啊?关系社会,人情社会,你知道吗?什么事都得靠关系,靠人情。而靠关系,靠人情,就要去求人,求人就要请客送礼,甚至行贿。社会风气这样,你有什么办法?你一个人能把这些官场潜规则和社会风气改过来吗?我刚才跟你说了,这是以屈求伸,你是不是一根筋啊?脑子怎么就这么不好使了呢?”
可任小妮怎么说,钮星星就是象一个顽皮的学生,坐在那里不吭声。他还是想不通,沉着脸坚决不同意。小妮又气又急,想到自己的好心不被理解,想到自己的愿望不能实现,想到自己以前的处境,悲从心生,禁不住哧哧地哭了。
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和谐,也有些尴尬。儿子小晶懂事地走过来,抱住妈妈的腿说:“妈妈,不哭。小晶,要吃饭饭。”
小妮这才抱起儿子,将脸贴在儿子红朴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