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福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那些黑流的影响,百福居然不只晕倒,还得了重感冒。现在正有气无力地靠在医院的病床上,一面闻着可怕的消毒水的味道,一面向身体里输送着冰凉的液体。黑流入侵到毛细孔的感觉还记忆犹新,也是这个原因使百福对输液有些恐惧。无奈医生护士都说这样会好得快些,她作为一个病人只能选择服从。
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百福终于再也睡不着了。这两天躺得她头都痛了,幸好这时护士过来帮她拔下了针头,不然她真的快要憋死了。
已经是傍晚了,百福用力呼吸着外面没有药味的新鲜空气,充满的氧气果然让百福头脑清醒了不少。不经意地低头时,百福刚才看到了缪离的脸。因为离得近,百福看得很清楚。他还是像那天在窗外一样,少了点冰冷,多了些忧郁。
看到许久不见的缪离,百福突然觉得十分开心,先前遭到背叛的愤怒与伤感早就一扫而空。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向着缪离的方向挥了挥。看到百福向自己挥手,缪离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些天去哪里了?一直和……明环在一起吗?”
“是啊。”缪离想也不想地直接答道。
听到缪离的回答,百福心里居然有点不太舒服。记得八岁那年,百福被表妹樱桃抢走漂亮的新裙子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看到百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傻乎乎的缪离只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垂下头来不再作声。一时之间,尴尬的沉默成了两人唯一能做的事情。
犹豫半晌,缪离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沉默解决不了自己想要来解决地问题,于是抬起头来将深沉的目光投在百福的后方,那棵如少女一般婀娜多姿的小树身上,平淡而坚定地讲道:“我来这时是想要将你身上的咒魂释放出来的。”
“就这样?”百福面无表情地问道,似乎一下子也学会了缪离深不可测神情。
缪离一怔,犹豫了一下回答:“是啊。”
“原来你来就是为了帮我释放咒魂啊?是不是你也像易道那样,因为在我身上下了十三咒所以被反噬了,这才如此紧张?”
缪离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深邃的目光看着百福,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似乎什么话都不想说。
百福被这目光看得极不舒服,干脆直接了当地提出了说出了心中压抑许久的话:“缪离,如果还把我当朋友的话,还是请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答应你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都不生气。”
百福的声音真诚而又耐心,她是真的很希望缪离能够敞开心扉,给她自己一个机会能够设身处地地体谅缪离的处境。或者缪离真的是“迫不得已”呢。
然而,缪离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该知道的时候你总会知道的”,就不再多作言语了。
这种态度百福当然不能够接受,她无比失落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缪离就是缪离,如果三两句话能让他改变,那他就不再是缪离了。那张俊俏的脸真是越看越可恨,百福失望之余也不由得心凉起来,罢了,顺其自然吧。
按缪离的指示,百福来到了个陌生的房间,让缪离为自己释放了剩余的咒魂。痛,是当然的。可惜百福现在不仅仅是痛,还有强烈的失落与无奈。
“我送你吧。”缪离的声音,依旧平静得没有高低之分。
百福摇了摇头,一个字都不想再和缪离讲。刚好一辆出租车向这边驶来,她慌忙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跳上了车。反正这回把咒魂全部都放了出来,至少一段时间内不用再见他了。这是百福强烈要求的,根本缪离并不同意,因为这么做对身体实在伤害很大。可百福的态度从未有过的坚决,那执拗劲一上来,缪离同样拗不过她。百福平静地看着窗外,脑中一片空白。
缪离一声不响地目送百福离开,同时轻轻地说了一句:“去吧,明环。看好百福,不然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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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不只是百福,至少纪颜也是这样,可能还要更加强烈。
“你真的决定和我分开吗?”纪颜向凌浩问道,脸上不曾有之前的不舍和愤怒,反倒多了几分讥讽与质疑,满是冷意的微笑挂在纪颜嘴边。
凌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纪颜最近以来一直是这样的态度,与其说是留恋,不如说是挑衅。面对这样的纪颜,凌浩的内疚越来越少,而反感却越来越强烈。因为他得出,虽然纪颜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则从未放弃过对百福的恨意,这与之前有什么说什么的纪颜相比,又让凌浩少了一点亲近,多了不少戒备。
“我们好像早就分开了吧?”凌浩平静的反驳道,他不想和纪颜吵架。
这段时间两人只要见了面就少不了争执几句,为工作,为酒店,为爷爷……甚至为一杯水都能吵上一会儿。凌浩实在是厌恶了这样的场面,现在对纪颜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当然,他去的最多的就是百福家。
纪颜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只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