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处理会留下伤疤的——”
“滚开!”周佩兰态度转变异常迅速,态度之坚决让我意识到即使继续留在这里也不会起到什么帮助,不如索性当真如他所言离开。
将手头的药物和药棉、纱布一类的东西在手边重新放下,起身打算离开,却在一瞬间之内忽然听到了周佩兰的开口:
“不是的,正是因为从来没有后悔过才会一直这样对我。”
侯琴的精神状态始终不稳定,对于数次请到家里的医生反映异常激烈,前天不出意外又是一次有请到家里来问诊的医生还没走到正厅便被破了一身脏水。候琴原本并不是这样的,当初在敬老院确诊为癌症晚期的时候也并没有如同现在这般抗拒检查和治疗,相反倒是配合的很,对此周佩兰费尽唇舌也依旧只能是正束手无策,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还应该归功于苏灿的提醒才让我想到稍微早些时候曾经带着候琴离开周家到医院接受过一次检查。
那时候的她同样一反在周家看到医生时候的暴躁和暴力,异常乖巧的配合着医生的每一步检查程序和动作。当时的检查结果还是老样子,除癌细胞再次出现了小规模的扩散外并无显示其他任何异常,可侯琴的状况没有丝毫改善,并且很明显正在一天一天的恶化下去也是不争的事实,对此同样还是经由苏灿不经意的提议才让我忽然想到也许为她找一位权威的心理师尝试一段时间也许能够看到效果。
敲开周佩兰房门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自窗子正面打进来,留给我一个黑暗的剪影,不知道在这个位置坐了多久,瘦小的身体和沙发的轮廓仿佛融合在一起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般。
曾经周佩兰的 房间并不是这样的光景,任何时候总是充满着浑身上下都是奢靡和攀比的腐朽味道的上流社会中的名媛少妇,从来没有缺席过的奢侈品和香水也从原来的随处乱扔到现在的彻底笑声匿迹,三天两头的狂欢和排队,没完没了的喝酒、嗑药,永远过不完的夜生活和从来不用起床的早晨和上午。
眼前真实的场景与记忆之中的差异之大甚至让我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有时候甚至以为眼前这个不再拥有美丽长发的短发姑娘是不是在从监狱出来的一瞬间便被掉包成了另外一个。
“昨天拜托一位朋友帮忙联系了一家心理咨询中心,和一位不错的心理治疗师,没关系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另外想办法,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先放在这里,过些天来取。”我的样子看起来过分落寞,让我调整了几次,开口之后的声音才会轻而低沉,即使在她身后发出声音也不会显得突兀而吓到她,想来也不会因为太过张扬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而重新勾起她的伤心事。
“恩。”她动作如旧,开口应声前后看不出丝毫姿势的改变。仿佛声音不是由她发出的一样。我迈开步子继续走了几步过去。看到周佩兰的侧影,如今不知是因为青春不再还是失去了曾经的一份自信和张扬,她坐着的姿势再也看不到当年的风韵和妖娆,也许长期以来的锻炼和训练让她习惯了板直的坐姿。可不知道为什么规规矩矩的姿态在这一件面积不小的卧室里看起来甚至有些拘谨和不知所措。
“不然,如果没有特别想要去做的事情话不如回去周氏上班怎么样,反正现在树倒猢狲散,整栋大厦里可没剩几个人了。”曾经的周佩兰尽管私生活糜烂的一无是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在企业经营方面的敏感度和天赋,且不论她在经营周氏短暂的时间中所作出的一系列改革,尽管没能立竿见影的得到了收益,但在她离开的一段时间中在我亲手执掌的期间可以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当初她所作出一切的价值,当然还有让人没有办法忘记的东明水湾楼盘一事。当时自己武断且偏颇的以为她所做出的一切仅仅是为了讨好父亲才会不顾当时周氏资金方面的一切紧缺的窘迫而执意向房地产进军,而事实证明她入狱后东明水湾即使因为中途停工严重影响了预售楼盘的收益和整个工程的声誉,但当时的我依旧没能看出来它的收益只是时间问题,也不至于让李允接手后很快便等得到了数倍于投入成本的回报。
周佩兰的身形快速的颤动了一下,而后很快便恢复了原本的姿势。甚至让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后依然是长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也许几年前对她而言整个生命中的转折有些太过突然和沉重,直至今日也依旧没有办法从当初的阴影中顺利走出,何况长久的狱中生活让娇生惯养的周佩兰能够适应并走出,想必也是在吃过不少苦头和教训之后才学到的经验和教训。
抬起脚步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位置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周佩兰开了口;
“真的、还可以吗?”不大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安和 不确定,让人听在耳中会不自觉的因为控制不住的心疼而微微抽动嘴角。
“周氏现在很需要你,我一个人真的做不来。”
“账目怎么能亏损这么多。”邵青生育的时候同样遭遇难产,但她一来时间比我早些,二来恢复的还不错,听说我回来周氏的消息后当天下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