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听了惊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长乐也是查看了朱槿的宫籍才知道的。”
万胜雪听着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极是融洽,暗自恼怒,她执掌**时,万世衡要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阅宫籍,不想楚唯却在此之前就拿走了借翠轩所有宫人的宫籍,她想着也不算大事,就没去追讨,怎料竟出了这么一岔子。
钟亭儿想说话,但想到楚昭看自己的眼神,终究忍了回去。
万世衡看着情形不对,但他鲜少会赤膊上阵,多是隐在暗处操纵局势,就朝着下首的一名官员使了个眼色。
那官员一直想在万世衡面前表现,此时得了万世衡的暗示,果然出列奏道:“臣斗胆说一句,林清早已经被革职流放,林家充其量是个罪臣,如何还能说是名门之后?更别说与陈大人门当户对啦!”
真是不知死活!楚唯不待楚昭说话,抢先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是哪个衙门的?”
这有什么关系?那官员被问的一头雾水,老实说道:“回公主,臣是太常寺观政御史赵为延,专司礼仪,罪臣之女为诰命夫人确实于礼不合,臣才斗胆谏言,望公主莫怪。”
楚唯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赵大人,那么,依赵大人所言前朝的罪臣就是我朝的罪臣了?”
说着微微看向楚昭。
楚家也是前朝的罪臣,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
赵为延立时明白过来,吓得磕头如捣蒜,连连请罪。
御史屡屡出错,楚昭更觉腻烦,再次严厉斥责御史台,就说要早日擢升一个御史大夫才好。
转而又说:“朕早前看着朱槿这孩子行事极为妥当,颇有大家风范,不想她竟然是林将军的遗孤,与杳然倒也般配,只是公主年幼,恐怕还需朱槿的扶持……”
陈远闻言连忙道:“臣本打算待公主及笄之后再求取朱槿姑娘,是以一直没有请旨,有道是娶妻娶贤,臣并不急于一时。”
楚昭一听,正合了心意,道:“好,就依杳然的意思,待长乐及笄之后再成婚。”
楚唯差点没晕过去,自己今年五岁,还要十年才行及笄之礼呢,撒着娇说道:“父皇,女儿哪有那么不中用,还要朱槿扶持到及笄之年的?再说不还有木槿几个吗?”
一番讨论,最后达成妥协,先把亲事定下来,待到楚唯十岁时,朱槿再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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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胜雪见无法扭转,脸色有些难看,钟亭儿借机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万胜雪立时来了精神,向楚昭道:“皇上,朱槿要五年之后才成婚,可这五年间陈大人身边总该有个伺候的,不如臣妾为陈大人挑个合适的如夫人吧。”
真是死缠不放了!
可偏偏楚昭也正觉得为了楚唯让陈远等五年有些愧疚,听了万胜雪的提议,竟是连连点头。
这个提议确实很妙,但陈远绝顶聪明,怎会被难住,闻言躬身请罪道:“臣多谢皇上和娘娘,只是臣家中祖训,娶妻之前不可纳妾。”
怕万胜雪再纠缠,又补了一句道:“虽然臣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了,臣却不能因此就把祖训也抛却了,还请皇上成全。”
百善孝为先,楚国也是以孝治国,抬出了祖宗孝道,谁都不好说什么了。
眼见大势已去,万世衡态度立时调转,第一个举杯向陈远祝贺,万胜雪见了,心下虽然不痛快却也不再纠缠,席上又恢复了此前的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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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笼罩的丞相府,宁静而压抑,万世衡一进书房就看到放在书案左手边的砚台,他的习惯,砚台放在右侧,如今在左侧,说明莫言来过并且有事禀报。
待伺候的小厮备好茶盏退出书房,万世衡闪身进了秘道。
莫言在查纸条的事。
见到万世衡,莫言恭敬的行礼。
万世衡摆了摆手,示意他说正事。
莫言等待万世衡时已经在心里将要说的事情想了几遍,可如今真要回禀时,还是有些忐忑,道:“属下依着主子的吩咐,三日前在始兴郡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万世衡一听,眼睛就亮了几分,莫言的眸子就又黯淡了些,续道:“只是两个人都是死士,眼见不是我们的对手,就服毒自尽了。属下亲去查看过,其中一人的穿了左衽的襦衣,其他看不出什么异样。”
左衽是胡人的装扮,北地的多有此衣着。是说明这些人来自北齐?还是对手故意使出的障眼法?
万世衡对这个调查结果很不满意,冷声道:“继续查,还有,让莫语安排一下,把那个叫王英的安在借翠轩或是千竹苑,盯着公主。”
既然不能在陈远身边插人,就从楚唯着手好了,万世衡想着,只有这样做点什么才能缓解他处处被动的烦躁。
楚唯对万世衡的安排一无所知,早上朱槿使人送来了今年的冬笋,楚唯一下子就很想打趣一下此时的朱槿,她心情极好的带着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