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眸,枕边空空如也。
一身酸痛的白芍伸了伸懒腰,缓缓地爬了起来。
魔鬼!白芍觉得这才是对凌皓霆最恰当的定义。藕臂、颈脖、**上全是他的专属烙印,仿佛每一个猩红印记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主人的名讳。
她下楼,想寻他的踪迹。大厅里空空如也,就连个佣人也没有。
披着毛茸茸的家居服,她迈出大厅,只见几个佣人躲在柱子后,推推掖掖。白芍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走向前方。
“小姐怎么了呢,好担心呀。”张妈双手紧握,相互摩擦。
白芍并未听清张妈的话,但从她的手势可看出她的浓浓焦虑。
“太、太太······”待白芍走进她们身边时,张妈脸上有些尴尬地说道。
白芍顺着张妈她们的目光,扫到了站在花园中的凌雾。
寒风萧萧,天沉着一张脸,如同怨气很深的老妪。海港城的冬季早晨,寒气格外的重,白霜一层覆着一层,苍白浓重。
凌雾站在花园中,脚踏着煞白的霜珠,重复着手中的动作,一剪再一剪。她动作缓慢,却刀刀带劲,绿色的枝条散落一地,无声地哀嚎着。
“你们就不会把小姐拉回去吗?”白芍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她并不是一个喜欢苛责佣人的恶毒女主人,只是对于眼前的景象真的很痛心。
这份痛心是真真正正发自肺腑的,看着凌雾穿着单薄的睡裙立于寒风中,瘦骨嶙峋的身躯微微佝偻,纤细的小腿裸露着,原本白皙无暇的皮肤竟变成青紫色。伴着寒风,白芍甚至能听到她牙齿猛烈摩擦的咯吱声。
在白芍心中,无论对凌皓霆卑劣的行径有多仇视,凌雾却一直是她所认定的一方净土。一开始,白芍因为她与陆宇阳之间的感情纠葛对她产生醋意,但是那只是一时糊涂。在凌家呆了一段时间,她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个心地善良、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了。
就是这个小女孩,明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却还毫不犹豫地给她献血。若不是有凌雾,白芍怎么可能撑过那次生命浩劫。白芍想起被绑架的事情,心里更是辣啾啾地生疼。
上天实在太不公平,总是在让好女孩在受苦,凌雾如是。还有,那不知所踪的小雨。
白芍迈出脚步,欲意上前阻止凌雾。刚一迈出,却被张妈拉住臂弯。
“太太,别······”张妈欲言又止,一脸憋得通红,“小姐她,她不许我们靠近,也不许我们把您和先生叫过来。”
白芍停下,呼了口气:“先生去哪儿了?”
“先生一大早就出门了,很急,好像是集团里出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在凌皓霆掌控下的商业王国能出什么事!白芍不做多想,松开张妈的手,缓缓地靠近花园中心。
专心致志地凌雾并没有料到白芍的突然出现,目光呆滞的她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愣愣地望着眼前人。
“嫂、嫂子······”她抬眼望着白芍一眼,又握紧了手中的草木剪刀,又开始了对冬青的残害,其他书友正在看:。
还认得她,看来并没有神志不清。重复性的动作,似乎非得做完这一整套连贯的动作,她在排泄情绪,白芍断定。
“小雾,你看它被你修剪好了呢,来,跟嫂子回屋吧。”
白芍微笑,语速缓慢,语气很轻,一言一词如同飘零的落叶。
“不,我不要回去,我还没做完,还没。”小雾呢喃着,不再抬眼。
白芍并不听到她的拒绝并不意外,这样的情况确实时有发生。平日里的白芍会耐下性子,慢慢地开导着她,让她听话。只是现在她能等,凌雾不能等。凌雾嘴唇发紫,目光涣散,双腿颤巍巍地发抖。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休克的!
“把剪刀给我!”白芍学着凌皓霆那股子不能让人抗拒的语气,就连目光中都带着些许狠戾。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他身边呆这么久自然学得惟妙惟肖。
凌雾先是一愣,还以为是嫂子被哥哥附体了呢。不过她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自己迷茫的动作。
面对着她的无动于衷,白芍无计可施,束手无策之际,她玉手一挥,想要蛮力夺过凌雾手中的大型剪刀。她一挥臂,凌雾下意识地一闪,两物摩擦,只见星星血光。
“啊!”凌雾大叫,将手中的大剪刀一把抛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嫂子,嫂子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凌雾大彻大悟过来,眼中闪泪,带着哭腔说道。
白芍抹了抹手上的血痕,只是擦破了皮,并无大碍。她立即摘下身上的毛绒家居袍,将凌雾的小身子裹住。
“小雾,走,回屋。”她把住凌雾的窄肩,拥着她向厅里迈进。
“张妈,给小姐准备热水,还有热姜茶。”还没迈出花园,白芍大声地朝张妈吩咐道。
白芍快步地向前迈,寒风不停地侵袭着她,褪去毛绒外搭,她只剩下单薄的睡裙。凌宅供暖设施做得很好,屋内四季如春,所以不出门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