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确定小琴和那个男人回来时，带着那个孩子吗？”袁聂急道。
在他的印象中，牛牛还是那个襁褓中的婴儿，那个被包在褥子里面，饿了只会哭叫，醒了转着两个黑黑的眼珠，好奇地探寻这个新鲜世界的精灵。
转眼之间，牛牛已经三岁了！都这么大了，袁聂有点心痛，他是牛牛的爸爸，却没有见证他最美好的成长过程。
三秃子媳妇看他闷闷不乐，又道：“兄弟，你也别难过，那孩子别管搁谁那里养，只要是你下的种，他身上就有你的血脉，这一点是任谁也变不了的，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那人年纪那么大了，孩子叫他爸爸，我们看着都不像呢，谁不说简直长得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都说和你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得出来的。依我说，小琴那么好的姑娘，你可得在她身上尽点心，不要被别人领跑了，只要小琴还想着你，孩子迟早都是你的。”
说着，她又往四周看了看，近处并没有什么人，才悄悄道：“我们都听说，那个男人本来就是有家的，小琴跟了他也是见不得光的，根本不可能娶她。据说那个人和小琴好，也只是为了要孩子，才在小琴身上花了不少钱，听说在海城还给小琴买了一处商品房，值不少钱呢！。”
袁聂听她话说的粗糙，听上去像是句句实情，可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道“真的？怎么可能呢？”
与其说他不太相信三秃子媳妇的话，还不如说，他不愿意去相信这些事情发生在了他的小琴身上。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在小琴身上花了钱，那她又何必在锦华做那种工作呢？”袁聂心中还是希望，这件事并不像三秃子媳妇说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你知道咱们村靠紧西头那个包工头二蛤蟆，就是在外面又找了小的，把家里媳妇孩子都给……”，她似乎觉得这样说出此事不妥，停了一下，想想怎么说，才道：“你也知道，当初出了几条人命，那个二蛤蟆本来就是认识小琴的这个男人的，要说小琴这孩子也是挺可怜的。你走了之后没多久，小琴就说她已经想通了，从今往后和你断绝关系，她给家里说自己要出去找工，攒点嫁妆，就好好找个家境好点人结婚，跟人家好好过日子，也改善一下家里的状况，给她父母尽尽孝心。她爹娘听他这样说，还能不高兴，就同意她出去打工了。”
“啊，原来是这样，我说她家里怎么就放她出去了，我还以为小琴那种强硬的性格，是自己逃出去的呢！”袁聂道。
“兄弟，看来还是你了解小琴，这妮子真是个火爆性子，遇见了事，任谁说，刀枪不入，她爹那么大事，自己的亲兄弟都不管了，她硬是花了大钱，给他爹治病！要是别人，早就死了几回了，现在那吴老厚身体虽大不如从前，倒也活得好好的。”三秃子媳妇说着叹了口气。
“怎么？吴叔病了吗？我走时身体不是还硬朗的很吗？”袁聂心想，两三年不在家，竟一下出了这么多事。
三秃子媳妇接着道：“哎哟哟，年龄一大，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就这一两年的功夫，好几个年龄大些的老人都去世了，原来我还觉得自己挺年轻的，下地干活见了人不是叫大娘大爷，就是叫叔叔伯伯。现在可好，我一出门，凡遇见谁，都开始叫我大娘起来，小孩子们长是快得很。吴老厚当时病得也急，他大女儿嫁得也是个老实庄稼人，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哪能看得起这种病，得多少钱往里填，也填不满这个无底洞。他二女儿跟人跑了，音讯全无。他倒是有几个亲兄弟，要是遇到别的事还行，要说到换钱？哼，别管有钱没钱，都不愿意掏，都说这病是治不好了，花再多的冤枉钱都没有用！都劝小琴妈把吴老厚从医院抬回来。要是真那样，吴老厚可不就只能等死了，还能撑到今天？”
“到底吴叔得的是什么病？”袁聂道。
“什么病？尿毒症!你说说咱们庄户有家，谁能得的起这种病。要是小症候，也不至于害得小琴这个样子，村里惹来多少人的闲话。现在的人，可是比不了从前，不是至亲，谁又管谁？别说盼着别人点好，不站在那里单等着看别人笑话，就不错了。有的人越是见人不好，心里才满足。我没事时，想起来小琴这孩子，倒觉得挺可怜的，这么大事，硬生生一个小姑娘家给挺了下来，就是最后治不好，也算是尽了一场孝。”
原来，吴老厚才生病时，小琴在省城一个工厂打工，听说他爹病危，她回来后，二话没说，先是拿出自己打工赚的一点钱，交到她娘手里，给她娘说，别管别人说什么，也不要管能不能治好，一定要给他爹治病，钱的事她来想办法，后来但凡他几个叔叔大爷只要说放弃治疗的话，都被他呵斥了回去。
“多好个孩子！”三秃子媳妇道：“一般的人，谁肯下这么大力气，要是我将来得了这病，也只能等死罢了。吴老厚那病，听说隔上几天就要去县城大医院做一次透析，每一次都要不少钱，听说他这病前前后后下来，花了几十万了，而且这还没有个尽头。也幸亏小琴这孩子能赚钱，虽说赚那种钱名声不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依我说，谁也别笑话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