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但与他们说话的袁洲当地百姓却无比防备,似乎是在防着他们知道后去向那几名修士讨命一样:“这我们可不能说,仙长是替我们出头,我们可不能把仙长给卖了。再说,你们又不是第一拨来打探消息的,我袁洲上下就没一个会胡言乱语,这事你们就别打听了。”
无故不得轻易对凡世百姓施术,要不然浮苏只一个术法下去,就能听到想听到的,结果却不得不束手束脚。见打听不出来,浮苏也只得施术,施术也只能施低阶术法,否则凡世中人岂能受得住。
不过,最后打听到的消息让浮苏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她怎么感觉,都觉得这是刘家人自己作死。而且,从百姓的形容来看,其中有一爱着白衣的女修,很有可能是沈双喜。但沈双喜不是屠刘家满门的修士中的,而是刘家几个修道长生的弟子一道带来,意欲找出兄手,替刘家复仇的那一批人中。
说起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刘家被不知哪路修士灭门,刘家有资质修道的弟子不知怎么和沈双喜勾搭到一起,回来想报灭门之仇。最后浮苏莫明就把念头放到沈双喜身上,起手便是一卦,结果证明她想的方向是正确的:“竟是她,当初真不该留她一命。”
“师姐,你卜到了什么?”
“淳一,你再回想一下,那女修身上的气息,是不是蕴含着水意。”涟水门心法主水,因此不论习什么功法,最后都是一身温润得能掐出水来的水意。如果是沈双喜,浮苏这回不打处留她性命,这种毒蛇,就是你不掐死它,它就回头要来咬你一口的。
“啊,对,师姐这是有线索了?”淳一又抛出一个问题。
浮苏点点头道:“有可能,这事还真纯粹只是人祸,跟妖狱和妖修没什么关系。”
谁能料想到沈双喜能耐这么强,被打落深渊,竟也能继续漂亮翻身。浮苏想着便觉得应该回去了,血脉之力能救人也能害人,沈家跟沈双喜隔着没几代还有不少活着,浮苏只需要从他们身上下手放点血,便能轻易把沈双喜的退路堵个一干二净。
没错,如今沈双喜确实被困在乌原,外有妖物看守,且身负重伤。当初,也确实是她盗了莲花座,至于她怎么知道盗莲花座的作用,又怎么想着要去盗它,自然是有“人”曾经指点过。沈双喜以为,只要那禅师没牙,日的就肯定护不得浮苏,到时便是浮苏的死期,毕竟道宗“得罪”过那么多人。
沈双喜看一眼在乾坤镯里的紫金莲台后,便不要命的逃,但躲躲藏藏这么些年后,到底还是被抓了起来。要怪就怪刘容诚,若不是跟着他在袁洲城里现世,哪里会招来妖物,哪里会被关起来,哪里会下场这么惨,谁知道那几名妖物竟那么厉害。
就在沈双喜心中充满咒怨的时候,忽有一阵凉意从腰直背一点点攀升,仿佛被什么人盯上了一般:“是谁,是什么人,怎回事?”
随着那股凉意运走全身,沈双喜心中惊骇更甚,现在要还不明白自己是被人施了术,那就是傻子:“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难道非要赶尽杀绝?”
浮苏冷笑,她感应到了沈双喜的愤怒与不甘,可那又怎么样:“算计我的那天,你就该意识到,你要承受你行为带来的苦果。”
当凉意在周身运行一周天后,就不再是凉而是寒冷,是十二月寒风吹面如刀割一般的阴寒。这股阴寒,让沈双喜开始陷入无边的恐惧里,黑暗不可怕,冷热交替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与神识仿佛正在被牵引着,如果不是她强硬撑着,且已察觉到,此时恐怕已经被彻底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