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在山脚候了多时,眼看这日太阳都要落山了,照得半边天都橙红橙红的暖了人心般令人昏昏欲睡,刘二也不禁坐在马车上打起哈欠来。
奚苏柚与央籽一同从長央宫下来,央籽还带了名長央宫的弟子来。名字倒也好听唤作非渝,至死不渝的渝,年纪也不大顶多了十五岁左右,长得也是清秀可人,唯唯诺诺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悯,个子略显高只比央籽低了三四公分。
阳翟山半山腰以上全是浓浓的青雾,将半座山紧紧环绕在怀里,只能隐约的瞧见地上棕色的湿泥地。发梢、眉梢都仿佛落了场雨有些湿漉漉的,黏糊糊的怪难受的。下山的步履也颇快,一路上三人也并无对话。非渝静静的给央籽打着暗黄纸伞——这雾也不是雨,打着纸伞又能有几分用?
奚苏柚双手微插白衣袖中,这般潮湿的空气易引发他体内的隐疾,膝盖的关节开始咯咯作痛。
“谷主这病可要央籽看一番?”央籽眼眸微扫奚苏柚的模样,清冷的脸不冷不淡,亦不悲不喜。
“呵呵呵。”奚苏柚轻笑了一下,却听不出任何笑意,只是淡然道,“我这身子也活不了多久,長央宫宫主岂会看不出来?”
央籽不说话,只是眼眸暗垂,他自是能堪透人之生死,本应对生死做到淡然,却替奚苏柚感到一丝悲哀——与其说悲哀,不如说是怜悯。
“况且我这命也迟早要交给宫主的。”他笑了,恍若星辰,仿若似不经意一般,当真对性命毫不在乎的模样。
终是走出了半山腰,夕阳有些刺目却温暖十分,身上的湿意也便瞬间蒸发了一般,整个人都舒服起来了,果然还是喜欢这般温暖。
宫主真应该去了这浓雾。他打着趣儿说,笑靥如花。
打盹的刘二余光忽的瞥见款款而来的二人,心下一喜,睡意便全无,憨笑着站起身来挥手唤道,“公子!在这里!”
便见着公子身旁还有个恍若神仙下凡似的男子,心声疑惑却也没问,奚苏柚朝他笑了笑,道,“刘二我们这就回去吧。”
“公子干完正事儿啦?”刘二憨笑着骚着脑袋问道。
奚苏柚点了点头,与央籽和非渝一同上了马车,刘二也不耽搁知道奚苏柚赶时间二话不说便驾起马来,马蹄踏踏,如风一般。
奚苏柚微微掀起帘子就是一阵凉风拂过面庞,算了算日子,今日好像便是沧染大婚之日,回眸说道,“宫主不知可有收到沧云庄的请柬?”
“那是自然。”坐在一旁的非渝替央籽回答道,语气并不是很好,在他心里長央宫自是高高在上的名门正派,如今同那邪教之人一齐自然觉着有些可耻,可是宫主都未说什么,他也不好说些不是。
奚苏柚只是轻笑一声,“也不知那沧染是个什么心思。”
央籽也并未回话,只是淡淡然垂着眼眸仿佛在休息,他确实是收到了沧云庄的请柬,不过只是命人去送了份礼没有亲自前去——毕竟他早便知道奚苏柚要来寻他。
马车绝尘而去,只剩下漫天飞舞的黄沙,纷纷扰扰迷蒙了眼眸。
今个儿沧云庄可真是热闹极了,张灯结彩的,便是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冲天之声,喜字贴满整个山庄,浮着一股子温暖的气息。
人也多着,都是江湖上有些名声的人,个个都提着礼来贺喜,沧横那沧桑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沧庄主真是恭喜恭喜啊。”竟是前任盟主昊天齐,一身黑衣凛然,绣着条小金龙,便是沉稳的气质。
沧横也连忙上前拱手笑着,“老盟主当真是给老夫面子了,来来来。”
沧横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给昊天齐送去请柬的,他倒是以为昊天齐不会来,这竟然来了也添了些面子和喜庆。
昊天齐手拿一黑盒地上前来,笑道,“老夫也没什么奇珍异宝,刚好前不久去了趟蛮荒之地得了这件宝贝,便赠给少庄主当新婚贺礼。”
他打开黑盒子,竟然是一颗手心那么大的珠子,晶莹剔透居然闪着五颜六色的奇光!沧横一眼辨认出了着珠子,名唤作鲛珠,鲛珠是何等稀有,在场的各位宾客也大吃一惊,眼眸露出羡慕之色。
据说鲛珠是由鲛人眼珠子制成,有护体长寿之功效。这般东西天下人谁不想得到,可这鲛人到底是否存在这世上又有几人知道,有人说这鲛人都生活在蛮荒之地,蛮荒可不是所有人都敢去的。
“多谢老盟主!”沧横接过鲛珠,满脸皆是激动。
“庄主庄主!新娘子来咯!”一小丫鬟跑出来唤道。
“少庄主呢?”沧横收起脸色,有些冰冷地说道。
话音刚落沧染便出现了,今日的沧染风姿卓越,一身红袍绣着金龙,张牙舞爪,生了几分英气,脚边几朵祥云飘飘。青丝束起,面目也是冷冷清清,从他眼眸里看不出情愿二字却也看不出不情愿,一双白底黑黑鞋踏出,“爹,孩儿是不会跑的。”
微甩衣袖便出去迎接新娘了,宾客们坐在两旁吃着酒谈着笑,歌女们便弹起琵琶,阵阵缠绵的音乐如同缠绵悱恻的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