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清蔚怀里抱着命悬一线的单于罄上了马车,微微皱眉,说,“子绍,去最近的客栈。”
于子绍点头便驾马而去。
褚虞坐在马车中望了一眼那面色苍白得不像话的姑娘,文文弱弱的,忍不住调侃道,“阿袭莫不是喜欢这种模样的姑娘?”
“莫要胡说。”他不冷不淡地说到。
“阿袭真是无趣,”褚虞说到,“这姑娘你认识?”
“恩,单于成的女儿单于罄。”袭清蔚看了一眼躺在马车里的她,便又想起第一次见她时泪眼汪汪的模样。
“怎得成了这样子。”疑问句却成了陈述句,褚虞心里大概能猜出七八分缘由,“……是分桃谷吗?”
袭清蔚没有回答,看着帘子外的窸窸窣窣的树林微微发呆,思绪飘零。
幸好早一步寻了大夫,才保住了单于罄的性命,单于罄不习武的身子如今残破不堪,恐怕要用药材蕴养身子骨才能活得久些。
给她喂了些药,她苍白的面色才微微红润起来。
袭清蔚回到房间里喝了点温酒,温热的酒微微暖了身子。
眼眸暗垂,极小而细微地叹了口气。
“……盟主。”暗影出现在房间内,单膝下跪微微颔首。
“可有找到?”袭清蔚暗沉的眼眸闪过一丝色彩。
“盟主恕罪,属下办事不力。”暗影低着头沉沉地说到。
袭清蔚身子微微向后倾,青丝垂落,清冷秀丽的脸露出淡淡地笑意,却显得诡异而悲惋,“恩,继续找。”
“盟主……。属下派人找遍附近城镇……”暗影停顿一番说道,“属下以为……奚公子的名字是假名……”
假名么?
袭清蔚苦笑一番,若不找到他,恐怕永远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回吧。务必找到他。”袭清蔚声音低而清地说道。
暗影能感觉到盟主周身围着淡淡的冷气,便知趣的不再说话安静离去。
烛火的火苗微微晃着,火光也悠悠然的晃着。
他不说话的坐在那儿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温酒,直到温酒变得冰冰凉凉,直到他伏在木桌上沉沉醉去,青丝顺着肩胛垂落。
在客栈呆了几日,单于罄也迷迷糊糊地醒来了,只觉得身子有些僵硬没什么其他不适。
脑子却还沉浸在一片混沌之中,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红如烈日的鲜血,缓而重的马蹄声……
褚虞轻推开门,袭清蔚面色有些苍白跟随在后,褚虞笑着说到,“单于姑娘可觉着舒服些?”
“恩。谢谢。”单于罄张了张嘴微弱的说道,看到袭清蔚后便想起了……父亲与自己说过袭清蔚成了新的武林盟主,“……盟主?”
袭清蔚点了点头,嗓子有些哑,“你在这好生休养,我与褚虞这便要离开,其他书友正在看:。”
单于罄虚弱的咬着牙关,面色苍白说道,“盟主……是赶往烟城吗?”
“是的。”
“盟主可知分桃谷对我单于族做了什么事?”
“能猜出七八分。”
她眼眸涨红,仿佛要哭出来一般,却又生生咽回肚子里。那模样与当初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截然不同,她咬着银牙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地说到,“……盟主参加门派大会可否带上我?”
袭清蔚稍作思考,“好。”
本今日便要启程,但碍于单于罄身子过于虚弱,袭清蔚与褚虞略作商讨后打算后天启程。
从这儿赶到烟城大约要六天左右,门派大会在十日后才开始,算了算日子大概能赶上。
分桃谷内总是安静得只剩下桃花飘落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却极是好听,粉色的花瓣铺天盖地。
奚苏柚软绵绵的半躺在温暖的软塌上,白皙而纤长的手执着一本书,却连半个字也入不了眼眸,每个字就算到了眼中却成了少年白衣飘飘的模样。
“主子,冷公子回来了。”在一旁火炉取暖的林子卿忽然开口说道。
软塌上慵懒的红衣少年凤眼半眯微瞥了一下他,“恩,叫他进来。”
冷公子风尘仆仆地走进来,望了一眼蹲在一侧安静取暖的孱弱少年,眼中竟有了些柔和,对着软塌单膝下跪,道,“主子……断魔功法已取回,只是属下无能放跑了一人。”
“哦?”奚苏柚好奇地扬起嘴角,“谁这么有能耐?”
“单于罄。”
单于罄?他想起了,原是单于成的女儿阿,冷笑着,“怎的?连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也抓不了了?莫不是平时对你们太放任?”
“属下知错,属下甘愿受罚……。”他低头说到,“是武林盟主出手救了她。”
“嘭”一声,奚苏柚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书页声。
林子卿转过头来,却望见了奚苏柚眼眸中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情愫,仿佛里头有一汪叫做悲伤的池水,他不曾见过这样的他。
这个坐在云端冷淡而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