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绸缎内衫。
懒洋洋的趴在栏杆上对他们摆手。
墨色的长发撒下来,精美绝伦的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
他大大咧咧对着他们摆手:“嗨,凤天的小家伙们,哥哥在这里!”
顾熙身边脾气暴躁的师弟顿时就怒了,提着剑就飞身砍上去。
但在剑将将触及他身上时停住,原来那时离云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娇滴滴的凡人女子挡在身前。
但凡名门正道都有一个项共同的门规,不得随意屠杀凡人,用来标榜良善,其实是想成仙想的要疯了,被那所谓的天道业吓的跟孙子似的,束手束脚,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所以才会逼的各顶个的神经。
这话当然的后来离云说的。
他当时便是吃透了这一点,每当天凤的弟子要攻上去时。就那凡人当挡箭牌,将投鼠忌器的师兄弟们耍了个够呛才哈哈笑着飞身逃离。
当时顾熙没有出手,她早看出离云的目的,因为顾元升的原因她十分相信这世间就是有这么一种无聊透顶的人存在。
比如顾元升闲极了就将跑到一处深山将那里的灵兽都拘起来戏耍一番。不为灵丹灵草,稍微有点意义的原因,就为而来无聊,闹着玩。
显然在那时离云眼里顾熙同她的师兄弟们就是一群供她戏耍的玩物。
看透了这一点的顾熙自然不会傻傻的送上门去给他解闷。
但这样一来在一众喊打喊杀的师兄弟里岿然不动的她就有些扎眼。
所以离云玩够了走时候还不忘调戏她一番。
被众师兄弟追到城外的密林里,站在晃晃悠悠的枝桠上,指着顾熙笑道:“那个美貌的小妹妹,下次哥哥单独找你玩。”
最后众师兄弟的气急败坏中哈哈笑着扬长而去。
再后来数次巧遇,他果然都单单的针对顾熙“玩”。
直到把顾熙玩出了真火,生生追杀了他数年。
这些往事当时不觉得,现在是杯弓蛇影。想来竟然觉得太过凑巧。
顾熙不想用这样的心思去猜度离云,她连忙将这个念头压下。
即便性格在倔强坚硬,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么多年生死相伴,顾熙不想让这些情谊变了质。
“为何是我?”顾熙见那些念头压在心底。猛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顾元升。
“如你所说,我于那个孩子刚刚成型就被挖出母体植入那个活尸的体内,一阴一阳各有残缺,要救也只能活一个,为什么选择了我?”
顾元升也认真的听完顾熙的问题,然后看着顾熙轻轻的笑了。
“不是很简单,我是个男人。你是个女人,这个是时空不是说了,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顾熙皱眉看他,然后闭眼开始打坐不再理会。听顾元升的说法,他到了魏城的时候她才五六岁,不过是个毛孩子。有什么异性吸引力?
顾元升看了只是笑,顾熙却没有看到在她闭眼的时候,他的神情却是那般的温柔。
他不会告诉顾熙,当时冲天的火光中,他的念头其实是谁也不救。让那两个尚在甜睡的稚子就此离去,祈祷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像这短暂的一生,遇上这样倒霉的事情。
却在离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咯咯的小声。
明明声音不大却在那些房屋倒塌崩裂的声音中格外清晰。
他回头去看,却是那个白白胖胖的女童不知道做何好梦,梦里都笑的那样甜美。
就是那个甜美的小脸让他瞬间心软。
然后一念之间,便是一生的纠葛。
顾元升不是喜欢回想以往,后悔当初如何如何,要是那般那般自我折磨的人。
但却在看到顾熙那样痛苦的时候,他有过那种念头,若是当初没有听到那个笑声,一切又是什么样子?
修真之人对生死看的淡漠,横竖不过是再一次凡俗轮回。
那时的顾元升想,如果没听到,如果不去救,后来的顾熙会不会已经转世一个和美之家,有着喜乐安康的年华。
只是现在看着顾熙有为自己当初的想法愧疚。
即便再多轮回生生不死,那里有当初那一抹甜美的笑容让人动心。
只不过顾熙到底不是正常孩童,先天不足的她常常显的比其他同龄的弟子更迟钝蠢笨一些。
不善言谈,反应迟钝,每天都要走上一遍的路记不住。
被人当面讥讽也没反应,因为根本不知道是说她。
从来不觉得自己每天要做的杂物比其他弟子多,让做什么做什么,不知道争辩不知道反抗。
每天神色木然的游荡在天凤山的各个角落,数十年如一日。
除了修炼对其他都不感兴趣。
蠢笨木讷道自己都看不下去,弄到了身边亲自教养。
一笔一画的教会她写字,纠正她的连盲路痴,教会她如何同师兄弟们打交道……一点一滴亦父亦母的如同自己的孩子般教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