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哪个小少爷?”罗莞疑惑,就听婆子喜道:“就是孚少爷啊,他来看姑娘的。偏偏姑娘去了路王府,老太太已经打发人去姑娘院子里问了好几遍,都说没回来,可巧这会儿让老奴遇见了,姑娘快过去。”
“孚哥儿?他怎么会过来?”罗莞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拉着李溪月便往黑老太太的上房而去,一路上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担心,暗道这孩子,真不听话,如今他来了,可不是羊入虎口,还回得去吗?这……娘亲怎么也不说拦着他。
“姐姐,怎么了?”李溪月不明所以,跟在身后直问,只是罗莞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因一阵风般来到上房,门口丫头都笑道:“可算是回来了。”一边争着打起帘子。
罗莞这一路肝火上升,只觉着嗓子都疼。及至进到房里,却见在座的不仅仅有罗孚,谢青锋和范京赫然也坐在那里,她这才放下心来。暗道有这两个人在,不怕老太婆和罗海天敢强留下孚哥儿了。
“呀,莞丫头可算是回来了。”
罗莞一进门,黑老太太就立刻满脸笑的招呼她,又拍拍身边位置让她过去坐,一面又叹气道:“孚哥儿真是离我太多年了,和我疏远的很,也不肯来我身边坐,也不和我说几句话,唉!”
罗莞笑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不信问谢大哥,谢大哥是孚哥儿的先生,孚哥儿这么点年纪能考上秀才,可全亏了他。”
“什么?这么点的小孩儿就能考秀才?”
谢明雨还不等说话,就听李溪月惊叫了一声,众人这才把目光转到她身上,黑老太太一开始还有点儿不满,心想谁家女孩子这么不懂规矩?结果等看到李溪月的装束,她不由得就是一愣,接着便惊讶道:“这位……莫非是西夏公主?”
“咦?老太太怎么知道?”罗莞也惊讶了,李溪月也瞪大眼睛问道:“老人家。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我的身份了?我进屋来明明没说过的。”
黑老太太笑道:“公主从到我大夏后,大街小巷到处都有您的身影,老身虽是在后宅,却也知道公主几件事,再看您的装束和我们中原女子迥异,若还猜不出来,真不用活着了。”
罗莞看着李溪月,心中这个佩服啊,暗道听听听听,来了还不到一年。就闹得街知巷闻。京城各地都留下了人家的传说。不过这老太婆也是很关注时事八卦的啊。不然这种事情,谁没事儿了跑到她面前说。
一边想着,就和范京谢明雨打了招呼,又问罗孚蒋秋娘和元老太太的情况。黑老太太又忙着让人再去厨房端刚做好的点心。一时间屋里无比热闹。
与此同时,在韩夫人的房中,罗芙正将药碗吹凉,送到韩夫人嘴边,正要拿勺子喂她,就见母亲将药碗拿过去,皱眉道:“你怎么还不走?不是说那死丫头回来了吗?”
“回来了又如何?我就必须要去她面前陪着笑脸?”罗芙赌气咬牙道:“我这些天,心里都快憋死了,还不得不在她面前强颜欢笑。这也罢了。娘,我觉着她根本就是为了报复才来的,不管咱们怎么做,她都不可能和咱们和解,她就像一条毒蛇。躲在角落里,伺机就要咬我们一口。那个女人和我们,根本就是不死不休,所以我懒得在她面前装了。”
韩夫人一勺勺将药喝完,又拿帕子慢条斯理擦了擦嘴,方淡淡道:“本来就是这样,你还指望着她真会信咱们两个演的戏不成?”
“那娘为什么还要……”罗芙惊讶,却听韩夫人沉声道:“这戏,本来就不是演给她看的,是演给世子爷,演给你爹爹和老太太看的,她什么态度我不管,我们的态度必须要做出来,明白吗?”
罗芙扭过头去,恨恨道:“娘别和我提世子爷,前几次遇见了,那男人根本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一下,还指望什么?我现在想想,咱们也太痴心妄想了。”
“不怕,他这会儿不肯正眼看你,等那丫头死了,他就会正眼看你了。你毕竟是那丫头唯一的妹妹。”韩夫人咳了两声,又催着罗芙去上房,却听女儿凄然道:“我若是去了,这房间里只有丫头们,连个来探望娘的人都没有。哼!老祖宗也太势利了,从前是怎么对娘的?如今您病了,她却只顾着她的孙子和孙女儿,竟是连派个人探问一下都不肯,这……这真的是太让人寒心了。
韩夫人倒是看的开,冷笑道:“这便是权力的好处了,你有权,人人都巴结你;你失势,下人们都敢踩一脚。我为什么总逼着你去就她?便是因为如此。你如今亲眼看见这世态炎凉,也该明白娘的苦心了吧?”
罗芙半晌不语,接着忽地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听娘的,我这就去上房,娘,您……您好好照顾自己。”
“去吧。”韩夫人平静点头,见罗芙出去了,她出了一会儿神,方又慢慢闭上眼睛:呵呵,那丫头在府中收买人心,如今流言又渐渐起来,当自己不知道她的目的吗?只怕她这会儿很得意吧?没关系,你尽管得意吧,等到你笑得最畅快的时候,便让你饮恨黄泉,呵呵,这真好。一个毛丫头儿也想和自己斗?真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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