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六日后,天还黑漆漆的,欧阳冰心就被胖丫给叫醒了。睁眼,屋里全是丫鬟仆妇,正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想到今日乃是自己的大婚之日,欧阳冰心心里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下了床,任凭丫鬟仆妇们帮着自己洗漱,梳妆。红菱缦镜,粉妆美颜。那香沫的花粉,一层一层的扑在娇颜上,嫩唇轻抿唇脂,眉色描黑,正应了《楚辞》里所说:“粉白黛黑,唇施芳泽。”
妆容定。红叶已经早早的取来了御赐的凤凰霞披,火红的霞披,在红烛的照耀下,越发的红艳金亮。欧阳冰心站起身,红叶和几个丫鬟小心翼翼的将凤凰霞披为欧阳冰心穿好,后面拖拽的凤凰尾,更是由着丫鬟好生抬起,生怕一不小心弄脏了。这可是御赐之物,例来只有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主才有资格穿上它,那象征着尊贵,权倾,独尊之耀。
因着忙着打理出嫁女儿的一些事物而来迟的韩氏,一进屋,正看到女儿穿着凤凰霞披立于红烛前,天还未亮,映着红烛,看向女儿,那是怎的一张倾国倾城之貌啊,身上的火红霞披更是让女儿那绝色的艳容上增添无上的尊贵与气势,其他书友正在看:。韩氏不由欣慰极了,虽不愿女儿入宫,可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今日女儿大喜之日,她这个做娘的理应高兴才是。这般想着,便走上前,轻轻的握过女儿的手,只怔怔的看着女儿,却是一字说不出。说好在女儿面前不流泪的,可是泪却是不依了自己而滚滚顺颊而下。
韩氏赶紧伸手擦了泪,声带泣音的道“呵,媚儿,瞧娘,娘本来跟你爹说好,今日里不流泪的,还是管不住自己。媚儿可不要——”
“娘——”欧阳冰心一把搂住韩氏,没让韩氏再说下去。韩氏一动不动的任由女儿搂着,心里的不舍更浓,人都道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韩氏想着女儿以前虽不喜与人亲近,可每到天寒之时,必会偷偷的为自己缝制厚衣。自女儿失忆以后,女儿对自己的亲更甚。想着,韩氏刚刚擦掉的眼泪,此时早已湿了脸颊一片。怕引了女儿同自己一样哭泣,再花了妆,韩氏赶紧偷偷的拿了衣袖擦去,并轻吸了口气。
欧阳冰心抱着韩氏,心中那股为人女要发嫁的心情,真的是淋漓尽致。前一世,自己早早没有父母,因着报仇嫁于上官俊,结婚那天,当婚纱披于自己身上时,即使明知道是报仇才结婚,可心里还是希望有自己的亲人来送嫁。可是没有,婚礼现场除独独自己,再无娘家任何人。想到此,欧阳冰心一行清泪早已滑向娇颜,欧阳冰心并没有擦去,只是任着那泪顺颜而落,落到颈处,那凉意透着冷,透着寒,透着她这颗此时不知未来会如何的心。
“夫人,媚儿可是妆扮好。”正当母女二人正沉浸在伤感中时,屋外传来了欧阳长云混厚的声音。
韩氏赶紧与女儿分开,见女儿也落了泪,忙自责起来,立即令了丫鬟赶紧给女儿补妆。安排好后,才走到门外看着自己的夫君道“老爷,一会就好。老爷可是有什么话要与媚儿说,媚儿已经穿戴好,正在补妆,老爷有话可以进屋说于媚儿听。”韩氏想着自己的夫君现在来,肯定是有话要叮嘱女儿的。
欧阳长云听后,便迈了步子走进了屋里。看着正在镜前补妆的女儿,欧阳长云便找了屋里桌前的空椅上坐着等起来。看着女儿那娇好的容颜,欧阳长云甚为自豪。这若大的圣京,能有如此倾城之貌,恐是寥寥无几。可是想到女儿今日所嫁是当今太子,心中不禁担忧起女儿。想着若凭女儿的绝世容貌定会讨得独宠,可也因了这宠,怕是女儿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安生太多呀。这般想着,面上的愁容更甚。
欧阳冰心似是感觉到了自己爹爹的担扰,待红叶补妆完毕,遂转身看向欧阳长云。见果然如自己所感,爹爹正在独自伤神中。欧阳冰心站起身,叫了声“爹爹。”
见女儿已补好妆,欧阳长云答应一声“嗯,媚儿。”随后对屋里的一众丫鬟仆妇道“你们先下去吧。”下人们得了令,立即鱼贯而出。
待下人们都走清,屋里只剩欧阳长云夫妇和欧阳冰心。欧阳冰心衣摆收起,走到桌前与爹爹就近的地方坐下。而韩氏则坐于女儿的床榻上,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夫君要叮嘱女儿的话。
欧阳长云也不多做他想,混厚略显苍老的声音缓缓道“媚儿,你今日大婚,爹爹跟你娘心里都高兴。想着媚儿终于长成大人了,今日一过就会为人妇,它日更是为人母。爹爹盼这一天,终于是盼到了。”说到这里脸上亦是有了笑意。三人相视笑过后,欧阳长云看着女儿,想了想,终是轻叹了口气,继续道“媚儿啊,为父本不该今日里说这些话,可为父怕是今日不说,待媚儿入宫后,为父怕是想见媚儿一面都难啊。所以思来想去,爹爹还是决定叮嘱媚儿一番。”
“爹爹,爹爹有话尽管说,媚儿定当记在心里。”欧阳冰心安慰道
听得女儿如此说,欧阳长云不由欣慰的轻拍了拍女儿的手,接着道“爹爹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着媚儿今次以后就要在宫里生活了。爹爹想着宫里不比家中,所以想叮嘱媚儿,入宫以后,凡事先思而后行,为人处事定要谨慎,且不可随意相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