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含着母亲,姒喜县主跑过去,拢紧了披挂,安慰道:“没事,别怕!”
“少主,现在该怎么办呐?”阿桑有些焦急,看着越发混乱的现场,擦了擦汗。
龙廷轩绷着脸,指着阿桑说道:“去,不管用什么法子,给本王将那披挂取了!”
阿桑有些犹豫的咽了口口水,这未经允许,私自触碰御赐恩物,可是要被处以谋反之罪的啊。
少主,这是要他去死么?
金元也是冷汗淋漓,这郑玉一天披着披挂,就一天动他不得,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就该立马行刑,你看看,若是刚刚行刑了,还有现在这茬么?
不过就是借给金元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当面指责逍遥王的不是。
围观斩首的人群里。有江浩南和颜菁,还有桂勇和慕容瑾等人,此刻见姒喜县主竟然想出这个法子来保住郑玉的命,不由气得浑身发抖。
桂勇戴着围帽。掩下了那吓人的面容,此刻他抑制不住冲动想要冲上邢台一举扯下郑玉身上的披挂,却被江浩南给拉住了。他一个读书人,架不住汉子的力量大,被拖行了几步,忙扯过慕容瑾,让他一并劝着桂勇,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混球,老子亲自上去宰了他!”桂勇喘着粗气吼道。
百姓们看到他们如此激动的神情,这才知道他们都是受害者的家属。纷纷开口劝了他们。
“这不是还有逍遥王嘛,他要郑玉死,郑玉就得死。再等等,再等等......”慕容瑾小声的说道,一双黑眸望向监斩台。见逍遥王正对着一个银发太监说着什么。
“本王恕你无罪......”龙廷轩冷冷一笑,拍了拍阿桑的肩膀。
任务下来了,阿桑不得不从。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呸,呸,想哪儿去了。少主不是说了,不降罪的么!
阿桑凛了凛神,闪身下台。在人群里,他刚刚穿上了连帽斗篷,便感觉到一阵阵急劲的大风扑面而来。
“起风了......”
人群里有了喊了一句,随即。大家纷纷闭上了眼睛。
大风刮起了满地的尘埃,将人的脸打得生疼,沙子擦着脸颊飞过,似乎有人喊了一句:“沙眯眼了......”
呼呼的大风将人的衣袍卷起,郑玉低头闭上了眼睛。姒喜县主也忙拿手捂脸。
“飞走了,披挂飞走了......”有人大喊一声。
大家都将视线转向邢台,这才发现郑玉身上的披挂不知何时,已经被风吹走,在屋檐的一角挂着,随风摇曳。
姒喜县主大惊,忙指挥着随同自己而来的两个仆从快去将披挂追回来。
那俩仆从应声而去,才跑出几步,就被围观的百姓堵得死死的,任凭他们有三头六臂,也绕不出去。
姒喜县主脸色一点一点的苍白,她忙自己跑下邢台,凭她县主的身份,那些人定不敢拦着她。
怎奈她前脚才下邢台,龙廷轩便抓准了时机,信手捻起一支令箭,往邢台上一抛,大喝道:“行刑!”
郑玉惊恐的大呼了一声:“母亲.....”
姒喜县主听到儿子的呼唤,忙急急转身,向邢台跑去。
刽子手一直在邢台上呆着,早已做好了手起刀落的准备,此刻得了逍遥王的命令,拎着大砍刀,一步一抖一肉颤地往郑玉跪着的位置走去。
“不要.....玉儿.....”姒喜县主痛呼一声,睁大的瞳孔里,只看到那森冷的利刃挥起、刀落,儿子的头颅咕噜滚下,在台上打着旋儿,漫天血雾......
姒喜县主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扑哧一声,一道血柱喷涌而出,幕天席地而来的是一片殷红,她两眼一翻,晕倒在台前。
******
铜钱大小的雨点从天而降,啪嗒啪嗒地砸在地面上,溅出一朵朵水花,很快地面便被湿漉漉的雨水覆盖。
江浩南撑着伞站在院子里,他的形容枯瘦,眼底有一层深深的淤青,灰色的布袍袍角,已经被雨水打湿,上面晕染着一片又一片深浅不一的水痕。
春桃从房间里出来,反手轻轻的将门合拢。
“江郎君,你怎么站在雨中?”春桃站在回廊上,有些不解的看着江浩南问道。
“夫人怎么样?”江浩南哑声问道。
“刚刚喝了药,睡了。”春桃回道。
江浩南点点头,吩咐春桃好生照料着,转身走出院子,往潘琇的闺房走去。
如今江浩南每隔几天便回来看望颜菁,然后独自一人去潘琇的房间里呆上半天。府上的众人已经渐渐习惯江浩南的这个习惯,心中一半嘘唏着江郎君的痴情,又暗自为他担心不已。
心伤,一向是最难治疗也是最难愈合的。
江浩南将油纸伞放在房门外沥水,推门走进房间。
里面依然打扫得整洁如初一尘不染,江浩南慢慢的走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眼角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