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第一军韩指挥使的军报,林则徐部已经悉数退往武昌,第一师打下岳州了!”
朱济世正坐在自己的营帐里面,让苏玉娘给他锤背。这骑马行军还真是个苦差事,饶是他这个经常锻炼的身子骨,在几天急行军之后,还是被颠得腰酸背疼,更不用说那帮靠两条腿走路的苦逼步兵了——之前在衡州、郴州能够搜集到的船只都给了韩四的第一军,所以到了朱济世亲领的近卫军团(包括锦衣近卫军和第二军,总兵力四万余人)开拔北上的时候就只能靠走路了。每天行军结束后,朱大王还得依足了名将风范去巡营,回来后还得和苏玉娘、罗军旗和罗泽南他们会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清军在湖广的势力雪崩,一路上面连“见贼才逃”的上勇都没见到过。大军所到之处,都是望风归顺。从衡州出发不过十天,已经席卷了宝庆、常德两府,大军直抵长江以南的公安县,实际上已经越过湖南省界,进入湖北省境内了。收获虽大,可这身子骨的确快要散架了。
今天会商军情的时候,他干脆就让苏玉娘当着罗泽南和罗军旗两人的面给自己锤背。到底是练过武功的人,这推拿之术也是有一手的——这练武之人谁没有个肌肉拉伤?所以多少都懂些治疗跌打筋骨的本事。
听到又参谋来汇报军情,他顿时挥挥手让苏玉娘去取来了军报。这军报是韩四派人送过来的。湖广的明军现在兵分两路,一路沿湘江北进,跟在林则徐的练勇屁股后面抢地盘。先是夺取了长沙府。现在又拿下了岳州府。也已经摆到长江岸边了——他们这一路行军倒是悠哉了许多,不急不慢吊在林则徐背后。
“王上,韩破军的军报上还说,武昌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全部百姓都被太平军裹挟走了。另外,太平军现在兵分两路,主力向沿汉江向北,看来是要去打襄樊;还有一支偏师沿长江向东进军。目标不明。”苏玉娘看完军报后对朱济世说道。
“又裹挟了武昌的百姓……都快有100万人了吧?”朱济世按着太阳穴思索着道,“那么些人当中,真正能打的不知道有没有20万?太平军取襄樊后应该会把老弱留在那里,然后再以青壮入河南吧?”
“也有可能先入关中,裹挟了甘陕壮士再打北京,就如当年的闯贼一样。”罗泽南拈着胡须道,“自古秦兵耐苦战,如果太平军能得到十万甘陕精兵,中原怕是任他们纵横了。”
“那得以关中为家才行。”朱济世摆了摆手,“可是太平军的那一套很难得到甘陕百姓的拥护。甘陕民风彪悍,还有不少回民。不见得会卖他们拜上帝教的帐……洪秀全要是入了关中,短时间内恐怕就很难对北京构成威胁了。”
“这倒也对……”罗泽南望着朱济世,“王上,咱们这次该打到哪儿?”
现在满清和太平军摆明了要拼个鱼死网破。朱济世的大明暂时没了对手,而且明军武力也强,满清留在南方的那点武力根本不禁他打。不过这也不等于朱明就可以一口吃成个胖子,把整个南方都吞下去。一来国际上面的列强肯定要干涉——谁让现在满清卖起国来毫无顾忌呢?同他们相比,朱明显得很不好说话!
二来朱明需要时间整理内部,巩固地盘。原先朱明造反集团的核心是兰芳罗家和天地会、小刀会这等草莽之士,现在又多了湘湖理学集团的人马。都不是什么有太多“新思维”的人,更谈不上什么革命理想,后者还是封建官僚集团的边角料,要是按照后世的革命理论,都该彻底镇压——可是镇压完了让谁来办事儿呢?太平天国那里倒是不要“旧人”,只是洪秀全那批人真的强过左宗棠、罗泽南他们吗?因而,这“旧人”还得用好,“新人”也要加紧培养,同时还要仔细好梳理内部……总之麻烦事情比打仗抢地盘多多了。
所以,这朱明的地盘也不能一次扩张太大。
“要不就先打到长江吧!”罗军旗建议道,“和满清的荆州将军乌兰泰隔江对峙如何?”
朱济世和英国有过约定,大明王国的领土限制在两广、福建、湖南和江西省南部。即便过一点线,在湖广这里也就到长江吧?
“得打过长江去!”朱济世思索着道,“可不能让长江变成阻挡我军北上的天堑!”
“可是英国人那里……”
“嗨,管英国人作什么?现在咱们已经拥兵十几万,英国人能奈何得了咱们?”苏玉娘摆摆手打断了罗军旗,她笑吟吟看了朱济世一眼,“王上,您说是不是啊?”
朱济世看着罗泽南,这位湘湖派的大军师却皱着眉头道:“上海的情报说,英国现在已经露出倾向满清的态度,如果刘相在欧洲的外交不能成功,只怕会……”
这湘湖派大军师对外交上面的事情看来也知之甚少。朱济世摇摇头,笑道:“白斯文可以大手笔地签《卖国条约》,可是这条约能不能落到实处却要看清廷能不能守住北京!这也不是两三个月就能见分晓的事情。在这之前,英国人还是会选择观望的,即便是太平天国灭亡一时不了满清,不是还有林则徐这张牌吗?他可是口口声声说要‘守江南、保名教、挡鸦片’的。一旦他到了江南,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