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5年9月初,三辆马车在巴黎郊外的道路上狂奔,一队法国骑兵跟在后面护送。瞧这架势,坐在车厢里面的一定是某位达官显贵,只是这马车跑得跟一阵风似的是为什么啊?难道是东方战场上又出了什么状况?路上的法国行人一边避让,一边在心中暗自想着。虽然柏林和会已经召开,但是战争并没有结束,20万法国军队汇合15万奥地利军队已经开进了匈牙利,正和匈牙利共和国的军队展开厮杀呢!
不过这三辆马车上坐的,却不是从匈牙利战场上回来的什么人,而是从彼得堡皇村一路颠簸而来的曾国藩、奕誴、载复还有叶赫那拉氏姐妹等一行人。他们是半个多月前被俄罗斯人送到柏林,移交给大明使馆的。左宗棠便差遣吴春秋一路护送他们前往巴黎郊外的查图.拉菲特堡,去面见尚在法国的大明皇帝朱济世。
马车在一处林间小道的入口处停了下来,这里有一个法国陆军设立的哨卡,还有一个红袍子的中国官员在哨卡旁的一张桌子旁边坐着,泡了壶茶,捧着本法文版的《巴黎圣母院》正津津有味地读着,连三辆马车开到都没有察觉。
吴春秋的脑袋从其中一辆马车里探出来:“惠甫老弟,还看书呢,有差事到了!”
这位正在看书的年轻官员名叫赵烈文,字惠甫,本是江南才子,和翁同龢是同乡,但是官运却远不如翁大侍郎,倒是对新学很感兴趣,几年前考入了上海济世大学,毕业以后进了外交部,现在是驻法兰西大使馆商务参赞,官也不算小了。这段时间大明皇帝驻跸巴黎查图.拉菲特堡,他当然要到御前听用。结果就安排到这里“接客”了。
“啊,吴大人,可把你给盼来了。”赵烈文赶忙把小说收好,站起身走到马车边上。“人可带来了?”
吴春秋从马车上下来。指了指后面的两辆马车,笑道:“带来了,两个女的,两个小的,一个爱新觉罗的王爷,还有曾涤生曾大人。”
“两个小的?不是说一个吗?”
“还有一个是卓秉恬的孙子,现在是曾涤生的养子,改名叫曾景仁了。”
“哦,这样啊。”赵烈文伸着脖子张望了一眼,“都检查过了?”
“在柏林的时候就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要不你再查一下?”
“我看看吧。”赵烈文点点头,走到第二辆马车门口,往里面看了看,就见一个大红袍子的中年人和一个垂头丧气剃了个光头的青年。还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应该是曾国藩、曾景仁和奕誴。然后他又到了第三辆马车旁边,里面是两个穿着旗装的年轻女子,其中一个女子怀里还有个孩子。他们应该是什么那拉氏姐妹和载复了。
看到人数不错,赵烈文算是完成任务,刚一转身,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就响起来了:“这位大人,这里是哪儿啊?”
赵烈文回头看了眼。回答道:“这里是查图.拉菲特堡。”
“大明皇帝驻跸于此么?”
“正是,就是皇上让本官在此等候你们的。”赵烈文说完话就向前走去,上了第一辆马车,随后三辆马车又开动起来,沿着林间小道往查图.拉菲特堡而去。
“姐,我害怕……”
此时就在那拉氏姐妹和载复所乘的马车车厢里面。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忽然呜呜咽咽哭起来了。
“妹子,不要怕,有姐呢。”
“姐,你说大明天子会不会杀了咱们?”那个妹妹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姐姐。
姐姐却扑哧一笑。“傻妹妹,咱们既然能到这儿,大概就死不了啦!大明天子若要杀了咱们,是绝不会让咱们来巴黎的。”
“真的?”妹妹眨巴着眼睛,看着姐姐。
“当然是真的了。”姐姐掏出手绢儿,在妹妹脸上抹了抹,“多漂亮的姑娘啊,大明皇帝见了一准动心。”
这妹妹倒是真有几分姿色,听姐姐一说,小脸儿顿时涨得通红,“姐,大明皇帝能要我?”
“当然啦,他不仅是大明皇帝,还是蒙古大汗,你知道成吉思汗的最大乐事是什么吗?”
“什么?”
“是压服乱众,战胜敌人,夺取其所有的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
“姐姐,难道大明天子连你也要纳?”妹妹说到这里,忽然脸色大变,望着姐姐,“姐,你该不是想要替六爷报仇吧?”
“替六爷报仇?报什么仇?”当姐姐的冷哼一声,“一点都不识时务,咱们满人苦就苦在他身上,几十万人都没了……他就是俄人的一条狗,根本不配当人君!那大明天子才是真龙,妹妹你要能伺候天子,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姐,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妹妹,你给我记住了,如果能有幸留在宫中,千万不要去想过去的事情,一定要一心一意服侍皇上,那才是你的主子!”
两姐妹说话的时候,马车已经在一栋豪华得像宫殿一样的房子前面停下来了。就在这所房子三楼的一个窗口,大明皇帝朱济世正撩起窗帘,冷冷地看着